夜色温柔,微风拂过梧桐树梢,空气中还残留着香槟与蛋糕的甜香。天台上的人群已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人还在收拾最后的装饰。
洛倾颜站在栏杆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耳边是顾逸尘低沉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什么呢?”
她转过身,嘴角轻轻一扬,“在想你说那句话的时候。”
“哪一句?”他走近几步,站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谢谢你,洛倾颜。我爱你。’”她模仿着他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俏皮。
顾逸尘轻笑出声,伸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我说认真的,不是表演台词。”
洛倾颜脸微微泛红,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片背面那行小字——【特别关注·洛倾颜】。她终究没告诉顾逸尘自己当时看到它时的心跳加速和不安,毕竟今晚是属于他们的庆祝时刻。
“你真的觉得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吗?”她忽然问。
顾逸尘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想,我就不会放手。”
这句话像是一缕暖阳,照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
他们离开天台,避开人群,绕道去了公司楼下的公园。夜风清凉,长椅上落了几片梧桐叶,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晕。
洛倾颜坐下来,望着远处池塘里游动的锦鲤,“我一直以为重生之后最大的目标就是让你注意到我,后来发现,真正的挑战其实是……怎么让你愿意跟我一起走更远的路。”
顾逸尘在她身边坐下,轻轻靠向她,“其实我早就注意你了,只是以前不懂该怎么回应。”
“现在懂了吗?”她抬眼看他。
他点头,眼神认真,“你让我明白,爱不是一个人默默扛起所有,而是两个人一起面对风雨。”
洛倾颜心头一软,忍不住笑了,“听上去像是写给客户的演讲稿。”
“那是因为你值得。”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只是感情,还有未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你在暗示什么?”
“我想换个节奏。”顾逸尘缓缓开口,“过去几年,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忽略了生活。但现在,我希望能多一点时间陪你。”
洛倾颜眨眨眼,“所以你是要辞职开民宿?还是带我去环游世界?”
“还没那么夸张。”他摇头,眼里却有笑意,“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规划一下接下来的生活。”
她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也想过,等这个项目彻底收尾后,要不要换个工作方向,比如做自由策划师,或者干脆开一家小花店。”
顾逸尘听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在犹豫什么?”她察觉到他的迟疑。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会因为我的决定而放弃自己的事业。”他说得坦诚。
“我不是那样的人。”洛倾颜笑了笑,“我喜欢你,但我也喜欢我自己。如果你能接受我偶尔任性、偶尔赖床、偶尔不想加班,那就说明你真的准备好了。”
他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可以每天早上给你送咖啡,中午提醒你吃饭,晚上陪你散步。”
“听起来不错。”她轻轻靠在他肩上,“不过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丢进池塘喂鱼。”
“遵命。”他低声应着,语气里满是宠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夜色渐深,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也在为这一刻的宁静作伴。
——
“对了。”洛倾颜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支“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水晶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刚才在活动现场,我发现这支笔在我提到你过去经历的时候,反应特别强烈。”
顾逸尘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她轻声道,“不是别人口中的顾逸尘,是你心里那个真实的自己。”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时候家里出事之后,我以为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保护好自己。所以我学会了不依赖任何人,也习惯了一个人扛下所有。”
洛倾颜静静听着,握住了他的手。
“但你不一样。”他继续说,“你总是笑着,即使遇到困难也不轻易退缩。你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放下防备,让别人走进来。”
“那你要试试看吗?”她轻声问。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洛倾颜笑了,眼角弯成一道月牙,“那从明天开始,我请你喝咖啡,你给我讲一个关于你的故事,好不好?”
“成交。”他终于也露出笑容。
——
“还有个问题。”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我们以后要是养狗,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顾逸尘挑眉,“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养狗了?”
“这不是在规划未来嘛。”她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想有个安静的小院子,种满我喜欢的花?那院子里总得有只狗陪着吧。”
他轻笑一声,“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叫它‘星星’。”她说,“因为它会像星星一样,照亮我们的生活。”
顾逸尘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那我们就养一只叫‘星星’的狗。”
洛倾颜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逸尘,“你听到……”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眉头微皱。
下一秒,一个身影从拐角处匆匆跑过,手中抱着一沓文件,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
洛倾颜心头一紧,刚要起身,却被顾逸尘按住肩膀,“别动。”
那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然后迅速朝另一条小径走去。
顾逸尘低声说:“我们回去。”
洛倾颜点点头,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夜风再次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