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听着陈森这天文数字般的赔偿金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过去。两千万贯黄金?一千万贯白银?这简直是要掏空他蔡家的家底啊!
但他看着陈森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再想想刚才那两声震天巨响,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好……好……都依驸马爷……都依驸马爷!”蔡京的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
陈森似乎还嫌不够,继续说道:“嗯,太师真是爽快人!对了,还有一件事,等我和茂德帝姬成亲的时候,太师您可别忘了再送上一份厚厚的贺礼啊。
嗯……就再来个一千万贯礼金吧,怎么样?太师不会舍不得吧?”
蔡京闻言,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一千万贯礼金?加上之前的赔偿,这陈森简直是要把他们蔡家往死里逼啊!
但他已经彻底被陈森的无耻和蛮横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喃喃说道:“好……好……好……都……都依驸马爷……”
陈森看着蔡京那副失魂落魄、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戏弄的心思也淡了。
他要的是震慑,是屈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再过度刺激这老狐狸,反而可能节外生枝。
他满意地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仿佛刚才那番敲骨吸髓的勒索只是寻常的讨价还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正是宦官童贯。他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刚刚才抵达,对着面如死灰的蔡京拱了拱手。
“太师英明。”童贯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蔡京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此人,正是官家身边最得宠的内侍之一,童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童大人,”蔡京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此处?”
童贯脸上笑容不变,微微躬身,姿态做得十足:“太师息怒。贯乃是奉了官家旨意,陪同无双驸马前来拜访太师的。
只是先前府上管家说太师……呃,身体不适,不便见客,驸马爷这才……”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后面的“误会”都是因为蔡府拒客在先。
这话说得巧妙,既点明了自己是奉旨而来,并非私自行动,又将责任轻轻推到了蔡府的下人身上,顺带还为陈森的“冲动”找了个台阶。
蔡京哪里听不出童贯话里的回护之意,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童贯竟然是陪着陈森一起来的,这是否意味着官家对陈森今日的所作所为是默许,甚至是支持的?
怒的是童贯这和稀泥的态度,分明是看着他蔡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却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揭过。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下喉头的腥甜,目光阴沉地扫了一眼垂手站在一旁,噤若寒蝉的管家,恨声道:
“哦?原来是这样!这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没有向老夫禀报!真是……真是胆大包天!”
童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打了个圆场:“哎呀,太师不必动怒,想必是下人一时疏忽罢了。如今驸马爷与太师已将误会解开,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嗯,府上稍有损失,但好在事情总算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未曾酿成更大的祸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这话说得轻巧,什么叫“稍有损失”?宅子被轰了两个大洞,一座价值连城的别院拱手送人,还要赔上天文数字的金银财宝,外加一份同样惊人的“贺礼”,这叫“稍有损失”?
蔡京听得心头火起,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童贯。他堂堂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如今不仅被一个“疯子”驸马逼到了绝境,连一个宦官也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童贯见蔡京不搭理自己,也不以为忤,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他慢步走到蔡京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悄声说道:“太师,消消气,消消气。有些事情,您可能还不知道,杂家与您说句悄悄话。”
蔡京眼皮跳了跳,狐疑地瞥了童贯一眼,没有作声,但也没有再转开脸。
童贯继续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太师可知,今日上午,这位无双驸马,是怎么进的宫?”
蔡京心中一动,隐隐觉得童贯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这位驸马爷,”童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是从宫外,一路杀到了宫内!挡者披靡!宫门守卫,内廷禁军,在他面前如同无物,他简直就是一个杀神!”
蔡京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褪尽,失声道:“什么?!竟有此事?!真的假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擅闯皇宫,攻击禁军,这和谋反何异?官家怎么可能容忍?!
“千真万确!”童贯语气肯定,声音压得更低,“若非杂家及时出现,只怕今日宫内就要血流成河了!“
”可即便如此,官家不仅没有降罪,反而当场赐下了‘如朕亲临’的金牌,而且亲赐“无双附马”称号!太师您想想,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又是何等的圣眷……?”
“如朕亲临……”蔡京喃喃自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终于明白,为何陈森敢如此嚣张,为何敢直接炮轰太师府!原来他早已大闹过皇宫,并且安然无恙,甚至还得到了官家的“认可”!
“那……那宫中数千禁卫……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就任由他如此胡来?”蔡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恐惧,也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