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蔡京和童贯等人,看着赵佶对陈森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讨好的模样,心中更是开心,还好这个大腿早就抱上了。
尤其是蔡京,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心中也十分兴奋,这可是一条通天的大腿,一定要抱稳了,无论是对国还是对己,都将有无穷的好处。
禁军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现场,一些胆子稍大些的禁卫,偷偷摸摸地靠近那个被炸出的大坑,看着里面焦黑的泥土和四散迸裂、化为碎末的石块,不住地倒吸凉气,咋舌不已。他们再看向陈森的眼神时,已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方才那声毁天灭地的巨响,他们还以为是天公发怒,降下雷罚。现在看来,这位仙师,比天公发怒还要可怕得多!
赵佶在几名内侍的小心搀扶下,脚步略有些虚浮地走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龙辇。他回头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陈森,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触目惊心的大坑,脸上露出一丝心满意足而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笑容。
今天,他实在是太高兴,太兴奋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宋的无敌雄师,在无数“裂天神雷”的掩护下,踏破贺兰山阙,收复燕云失地,饮马贝加尔湖,将大宋的龙旗插遍四夷。
“仙师……” 赵佶上了龙辇,忍不住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对陈森道,“这‘裂天神雷’的名字,朕觉得甚好!名副其实!裂天之威,神雷之怒!哈哈哈!”
陈森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名字本就是他情急之下随口胡诌的,没想到赵佶还真当回事了。
不过,他喜欢就好,名字是什么,并不重要。
他看着那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开始启程返回汴梁城,夕阳的余晖将众人的影子在荒地上拉得老长老长。陈森心中则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队伍缓缓向着汴梁城门行去。赵佶在龙辇之中,兀自兴奋难平,不时撩开窗帘向外张望,似乎想再多看几眼那片见证了神迹的城郊荒地。
他身边的贴身内侍梁师成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官家,可是要取些安神宁心的汤药来?”
赵佶大手一摆:“不必!朕今日精神好得很!龙精虎猛!比喝了什么十全大补汤还要管用!”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肃,对梁师成沉声道:
“传朕旨意,今日城郊演法之事,所有参与者,包括禁军士卒,皆需严守口风,若有半句泄露于外,格杀勿论!特别是关于仙师和‘裂天神雷’的一切,皆列为国家最高机密,敢有违者,朕必诛其九族!”
“奴婢遵旨!奴婢立刻传令下去!” 梁师成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赵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略微放松下来。他斜靠在龙辇内的软垫上,闭上双眼,脑海中却依旧全是方才那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爆炸场面,以及陈森那副自始至终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从容模样。
“附马啊附马,你真是天佑我大宋啊……”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此前对陈森还是略带一些怀疑,现在自己亲自尝试一番后,对这个驸马可以说是百倍信任了。
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汴梁城中。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巍峨的城门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城内的百姓并不知道城郊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切如常,叫卖声、闲聊声此起彼伏。
龙辇直接驶入皇城,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停在了垂拱殿前。赵佶一下龙辇,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脸上的兴奋之色却丝毫未减。
他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拉住紧随其后的陈森,全然不顾一旁还站着蔡京、童贯等一众大臣。
“仙师!仙师里面请!其它爱卿先回云,注意保秘。”赵佶拉着陈森的手,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仙师随朕来!到殿内细说!今日之事,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蔡京、童贯等人见状,识趣地停下了脚步,躬身行礼:“恭送官家,恭送仙师。”
赵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拉着陈森快步走进垂拱殿。殿内的内侍宫女见官家如此模样,都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进了殿内,赵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他放开陈森的手,在殿中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地念叨:
“裂天神雷!裂天神雷!当真有裂天之威!仙师啊,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大宋的福星!”
陈森看着他这副亢奋得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的模样,心中暗笑。
他知道,今天的表演算是彻底把这位皇帝陛下给征服了。不过,戏演到这里,也该转入正题了。
“父皇,”陈森语气平静,打断了赵佶的兴奋,“今日演法顺利,固然可喜。但有一事,儿臣以为比这演法本身更为重要,必须立刻妥善解决。”
赵佶闻言一怔,停下脚步,看向陈森:“哦?何事如此重要?难道还有比‘裂天神雷’更重要的吗?”
陈森神色凝重起来:“‘裂天神雷’固然威力无穷,乃是国之重器。但也正因如此,它也可能是招致灭顶之灾的祸根。”
赵佶的笑容僵在脸上:“祸根?仙师此话怎讲?”
“父皇试想,”陈森缓缓道,“如此逆天的法器,若是落入敌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它能助大宋踏平四夷,也能让大宋万劫不复。
因此,如何妥善保管它,不让其有一丝一毫泄露或被窃取的可能,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若这法器被敌人得了去,那等待着大宋的,恐怕就是灭国的危机了。”
赵佶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恐惧。
他身居九五,自然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更何况这枚“璧”的威力如此巨大。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若是金人得了这法器,岂不是能轻易攻破汴梁城?若是那些江湖宵小得了去,又该如何是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驸马以为,将此……此物放在何处最为安全?”
陈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认真思考。实际上,他脑子里早就想好了说辞。
“必须放在身上,十二时辰不离身,您亲自看管。”陈森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