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原本还在和韩凌诗闲聊,忽然,一声震天巨响从电话那头传来,瞬间让她愣住了。
韩凌诗也听见了,她眼神一变,一把夺过手机,语气带着颤抖。
“郝仁?郝仁你听得到吗?小仁!该死的,回答我!”
没有回应。
她顾不得多说一句,直接冲出门外。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了,她已经钻进车里,猛踩油门离开了韩家老宅。
几分钟后,她在一处十字路口猛然刹车——眼前,一辆车车顶朝下翻在地面,车身四分五裂,鲜红的韩家车标刺痛了她的眼。
她瞳孔骤缩,脑袋“嗡”地一声,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攥住,呼吸几乎停滞。
她看到前方正停着一辆救护车,连忙将车停在路边跳下,飞奔过去。
刚冲过去,就被一名警察拦下:“女士,不能靠近——”
“让开!”韩凌诗怒视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丈夫开的就是这辆车。”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丈夫”二字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郝仁,已经不再是她生活边缘的人。
警察愣了下,语气软了些:“他已经被救出来了,几分钟前抬上救护车……只是——”
他想提醒她不要靠近,现场还有汽油泄漏的风险。
但韩凌诗已经飞快冲向了那辆救护车。
“这感情……真深啊。”警察低声喃喃,“那小子是真幸运。”
她拍打车门,医护人员拉开门时正想发火,但在看到韩凌诗脸的那一刻,火气瞬间熄灭。
“郝仁呢!”她急切地喊。
“车里。”另一侧车门被拉开,韩凌诗瞬间钻了进去,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呼吸猛地一窒。
“小仁!”
医护人员立刻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上车吧,我们要马上赶去医院。”
她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声音颤抖却坚定:“他怎么样?”
“左手骨折,胸腔有钝器冲击,右肩骨裂,还有多处软组织损伤。但目前生命体征稳定,没问题,撑得住。”
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不去圣母医院,去翡翠生命。”
医护人员犹豫了一瞬,但看到她的眼神后,立刻对讲机喊道:“前方车辆注意,目标更改——翡翠生命医院。”
韩凌诗随即拨出一个电话,几秒后接通:“路易斯院长,我是韩凌诗。是的,我要一间贵宾病房,马上,另请应急小组准备好,有一位伤者正在赶来。”
她将手机递给一名医护人员:“告诉他们详细情况。”
郝仁的模样刺痛了她的眼,脸上混着血污,胸膛微弱起伏。
她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
……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抵达翡翠生命医院。
急诊主任早已等候,韩凌诗一句话都没多说,只跟着医生一路奔向急救室,始终紧紧跟着担架。
医生温声劝她:“韩小姐,请留在这里,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你朋友。”
她摇头:“不,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丈夫。我要他接受最好的治疗。”
医生点头离开,表情带着敬畏。
作为医院最大捐助者之一,韩凌诗的身份让他不敢怠慢。
几分钟后,她站在医院长廊,拨通另一个电话,语气冰冷如刀。
“表哥,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个人。”
她不傻,也不天真。
哪怕证据还没完全浮出水面,她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动了手。
伤了她在乎的人,就别想活着。
……
与此同时,郝仁正处在黑暗的意识空间,他低声嘟囔:“我这是……死了?我怎么老是死在车轮底下?”
“叮,宿主别想太多。你没死,只是疼昏过去了。而且,这次的奖励,格外实用。”
“奖励?”郝仁一愣,“不会又是什么鸡肋技能吧?”
“叮:恭喜宿主获得天赋——【过目不忘】。可别小看了这个技能。记忆力不仅能背书,武术、枪法、机械构造、战术格斗、伪装潜行……只要你亲眼所见,都能完美复制。”
郝仁不信:“真的假的?怎么没见别人用过?”
系统冷哼一声:“因为你之前看的都是废物爽文,主角连背口诀都得开挂学三天。你可别那么肤浅。”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认真了:“……那好吧,我要这个奖励。”
“叮——【过目不忘】天赋激活中。”
郝仁注意到系统说的是天赋,而不是技能。
他点了点头,突然,他的头因为脑袋里的压力感觉要爆炸了。
在现实世界中,检查郝仁的医生们突然惊讶地发现他的脑电波出现了峰值。
他们迅速做出反应,正要叫神经科专家,脑电波的峰值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有人能看到郝仁的大脑内部,就会发现他整个神经回路都活跃起来,就像一颗核弹在他脑海中爆炸一样。
突触之间快速地传递着电信号。
……
郝仁从撕裂般的头痛中缓缓恢复,深吸一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依旧被困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系统,你还在吗?我明明知道出了车祸,可为什么感觉伤得这么重?”他忍不住出声。
“叮——恭喜宿主,已觉醒【自我意识】技能。是的,你确实伤得不轻,但性命无虞,外貌也无损。至于为何还在意识空间,是因为你完成了一个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郝仁狐疑地挑了下眉,“不会是指我把车留给凌诗,故意开她的车出去,从而增加我们之间的亲密度吧?”
“叮——刷新你模糊的记忆。系统原本预测,你妻子若在今日独自驾车离开,有极大概率遭遇车祸。你当时留下车钥匙的借口虽然蹩脚,但动机值得表扬。可系统从未建议你以身犯险……谁告诉你‘替妻受伤’是最优解?你小时候是不是摔过脑袋?”
“……”郝仁一时语塞。
“叮——由于你用自己的命运挡下了危机,系统特此奖励你——一家工业机器人工厂。”
郝仁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我命就只值一个工厂?”
“叮——宿主的命暂时并不稀缺,请勿情绪化。系统只负责按照规则结算奖励。”
郝仁胸口一闷,差点吐血:“……你这系统真会打击人。”
……
此时的现实世界中,韩凌诗正坐在病床旁,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郝仁的脸。
车祸已经过去七个小时,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永恒。
他的左臂被石膏固定,额头缠着白纱,脸色苍白却宁静。
她累了,却不愿休息,只是静静陪着。
突然,她感觉手心一动,微微一惊。低头看去——他动了。
下一刻,郝仁缓缓睁开眼,目光尚未聚焦,但脸上的痛苦清晰可见。
他皱着眉,试图适应四肢传来的剧痛。
“郝仁!”韩凌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还好吗?你别说话,我这就叫医生!”
他却伸手轻轻抓住她,微弱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却温柔:“我没事,凌诗……你在这里多久了?”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她强撑的理智。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咬着唇,却终究哽咽出声。
郝仁想要安慰她,却连动一下都牵扯全身疼痛。他轻声道:“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吗?你这样我更难受,别哭了……”
韩凌诗擦干眼泪,正要开口,一群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迅速检查郝仁的状况。
“骨折恢复期大约一个月,肋骨有挫伤,还需进一步观察。但总的来说……你命大。”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郝仁虚弱地笑了笑,“不过,我想采用中医疗法,配合恢复。”
医生有些惊讶:“你是中医?”
“只是个新手,但我对自己的药理知识有点信心。”
医生看了韩凌诗一眼,见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韩凌诗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搞中医了?”
“上次跟华丽化妆品的合作需要,我考了行医执照。”
她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个隐藏高手。”
郝仁笑了笑没解释,她却突然说道:“等你出院,我有个礼物给你。”
“礼物?你把韩云天处理掉了?”他开玩笑地问。
“不是他,”韩凌诗摇头,“不过……他身边那条狗,要付出代价。”
郝仁的眉头立刻皱起:“马妍琳?”
“她是唯一知道我回老宅的人。她告诉了云天那个疯子你的位置,如果不是这辆车——你早就替我挡了命。”
韩凌诗说到最后,声音低了几分,眼中浮现自责。
郝仁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你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她咬着唇,却低声说:“可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郝仁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眸,轻声道:“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在乎我,老婆。”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韩凌诗脸颊一红,还没来得及反驳,郝仁的手机突然响了。
浪漫的气氛顿时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