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让石凯去准备金针,后者冲出病房时已顾不得是否会引起旁人注意。
卫薇安仍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他无奈叹息。
“石太太,您真以为我是在信口开河?”
“倒不觉得你虚张声势,”她摇了摇头,“但有些事我确实不明白。既然你父母是修者,为何你却不是?”
郝仁没想到她如此执着,只得如实答道:“我天生经脉堵塞,虽靠习武勉强疏通,但经脉已僵硬干涸。与其成为一个弱小修者,不如踏实做个商人。”
卫薇安眯眼追问:“那你的气场与心性,又该如何解释?”
“那恐怕是世界未解之谜吧。”他笑了笑,“也许是医术与商业修炼的副产品。”
她沉默了片刻,才微微点头。
郝仁不再多言,转身检查石娜的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施针治疗,必须将状态调整到最稳。
仰赖高智商属性,他能在脑中构建精细模型,模拟无数种治疗流程。
他闭目冥思时,卫薇安并未打扰,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个陌生却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年轻人。
她知道,石娜之所以还能活着,是靠她偷偷以灵气草药续命。这一切,本是他们作为修者不愿承认的软弱,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而郝仁心头则在琢磨另一个问题:卫薇安为何如此警觉?是不信任dEhb的体系,还是她自己也有“失控修者”的隐情?这种高度戒备,让他难以理解。
正沉思间,病房门轻轻开启,葛宁走了进来。
见郝仁闭着眼坐在床边,她皱眉刚欲开口,便听卫薇安道:“葛宁医生,有事吗?”
“夫人,探视时间已过,郝先生不能继续停留。”葛宁医生语气克制。
“我会做个安分访客,葛宁医生。”郝仁睁眼,语气温和。
两位女士同时瞪了他一眼。
数分钟后,石凯风风火火地抱着几个小盒子冲进来:“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快开始吧。”
郝仁接过盒子,点了点头:“很好。”
他朝石娜床边走去,葛宁紧跟两步:“你们想干什么?”
“葛宁医生,病房内即将进行的操作,已获我与夫人同意。”石凯抢先答道,“请不要阻扰。”
“石凯先生,说话注意分寸。”郝仁叹了口气,转向葛宁,“我理解您坚持现代医学的理念。但请问,石娜为何能在动脉瘤破裂两年后仍维持生命?”
“我……不知道。”葛宁如实回答,“她的情况确实异常,是个医学奇迹。我研究了数月,始终找不到合理解释。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
她看了眼女孩的父母,咽下后半句话。
“既然您承认她的病情超出现代医学范畴,是否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事是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郝仁边说边用酒精棉消毒石娜额头。
葛宁微微一怔。
作为医者,要她承认“超自然”的存在,确实艰难。
“我不是要推翻科学,”郝仁继续擦拭,“只是想说,有些东西,古人早有接触,只是我们忘记了如何使用。”
他看向卫薇安:“能否帮我把她扶坐起来?”
卫薇安没有犹豫,动作轻柔地将女儿扶起。
郝仁叹息:“虽然剃头确实可惜,但总比送命好。”
由于病情需要,石娜早就剃光头发。
郝仁继续用药水反复擦拭她头皮,然后托住她下巴看向石凯:“接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我,明白?”
石凯眼神一冷,坚定点头。
郝仁打开盒子,取出第一根金针,深吸一口气。
指尖轻颤间,银针瞬间刺入额前,快得几乎看不清。
葛宁惊呼欲阻,刚迈一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石凯果断动用灵气,将她暂时禁锢。
郝仁神色专注,额头微汗,一根又一根银针飞速刺入石娜头部。
每进一针,他的脸色便白上一分,直到第二十六根,整个人已气息微乱。
“最后一针。”他咬牙,看向卫薇安。
她立刻按住女儿手腕。
郝仁深吸气,将最后一根金针准确刺入石娜眉心,然后整个人瘫软倒在床边。
卫薇安一动不动,仍托着女儿后颈。
郝仁气若游丝地低声:“十秒。”
“什么十秒?郝仁,郝仁你怎么了?”石凯急了。
就在此时,卫薇安轻呼一声:“女……女儿动了!”
石凯猛抬头,只见石娜眼皮颤了颤,缓缓睁眼片刻,又陷入昏睡。
郝仁暗松口气,趁着两人注意力转向女儿,悄悄从空间戒中取出“还魂露”,一饮而尽。
静坐片刻,他才慢慢站起。
“怎么回事?怎么才醒来,又睡回去?”石凯追问。
“她靠灵药续命,身体本就难以调动能量。”郝仁翻白眼,“苏醒瞬间若灵气失控,她不爆体才怪。现在她要再睡两天,适应体内环境。”
他走上前,按照顺序将金针一根根拔出,皮肤略渗血丝。
处理完后,他道:“药方我稍后发你,金针算诊费。放开葛宁医生,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石凯点头,挥手解开葛宁束缚。
葛宁医生冲到床边查看仪器,却发现所有生命数据皆趋于稳定,原本慌乱的神色转为震惊。
郝仁看着她,淡然开口:“葛宁医生,你若仍想坚守体系,我不阻拦。但若有一天你想真正改变世界,欢迎加入‘新黎明基金会’。在那里,你的理想不再只是梦想。”
说罢转身离去。
后续捐赠进行得异常顺利。
郝仁承诺捐赠两千万用于急诊机器人建设,宫业拓主任喜出望外。
他又追加一千万给临终病房,并要求善款去向必须公开透明、逐项披露。
……
轿车平稳驶过街头,郝仁闭目靠在后排。
正以为事件落幕,手机忽然震动——是韩凌诗来电。
“阿仁,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怎么了?”
“……没事。”她语气带着复杂情绪,“你父母和姐姐回来了,现在有点紧张,场面有点尴尬。”
郝仁轻笑:“几个小时后就到家了,别担心。”
但他心中却泛起波澜。那句“你姐姐”一出,他体内那抹悸动再度涌现。
那是修行途中无法逃避的“心魔”。
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面对——不论真相多么难以承受。
而他却未曾察觉,此刻高空之上,一场难以掌控的风暴,已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