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立在云海大厦三十七层电梯口，手里攥着那张假造的“高级算法工程师”工牌。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落在他肩上，玻璃幕墙反射出冷冷的光斑，好似暗藏着某种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把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内侧那道旧疤。那是母亲失踪那天留下的擦伤，二十年过去，伤口虽已愈合，可心底的伤痛却从未真正消散。
hR小姐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咖啡和打印墨粉混合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李先生，请进。”她语调轻快，却隐隐带着职业性的疏离。
林羽点点头，抬脚走进去，目光扫过墙上的标语：“科技改变未来”。这句话就像一个隐喻，让他不禁想起昨晚在废弃厂房看到的那段视频。白大褂男人转身的刹那，那道从眉骨一直延伸到耳后的疤痕，和殡仪馆后巷那个模糊的剪影一模一样。
陆景明，云海集团董事长，新启科技幕后操控者，脑科学实验室的资助人……而且，极有可能是Σ - Ω会真正的幕后主使。
会议室内，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翻阅资料。他抬头瞥了林羽一眼，眼神犀利得像刀子。
“李先生，我是研发部主管周然。”他声音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们正在测试你简历里提到的情感计算模块。”
林羽不露声色地坐下，心里已经开始勾勒对方的心理画像：四十岁左右，习惯用右手敲桌面，说明内心有些焦虑；衣领整齐没褶皱，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左腕戴着昂贵的机械表，但表面有轻微划痕，看来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
“我带来的代码样本能模拟人类情绪波动。”林羽平静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预设程序。
周然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李先生，你对‘人格重塑’这个概念怎么看？”
林羽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却依旧镇定：“理论上能行，但伦理风险很大。”
“有意思。”周然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你知道吗？新启科技不是第一家尝试这项技术的公司。”
林羽心里一惊，但还是保持冷静：“哦？还有哪家？”
“一家已经没了的公司。”周然慢慢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它叫Σ - Ω。”
林羽手指在键盘上轻轻停了一下。
他清楚这是一场试探，可他只能接着演下去。
调查没在公司内部停下脚步。林羽趁着午休时间，偷偷调取了陆景明近三个月的行程记录。
结果让人震惊——几乎每次重大案件发生时，陆景明都在外地，而且都有很多人证明他的行踪。从慈善晚宴到国际峰会，从私人游艇派对到海外学术交流，每一条轨迹都被详细记录下来。
但这反而让林羽更加怀疑。
一个掌控这么大组织的人，怎么可能每次都刚好不在现场？
他开始暗中跟踪陆景明身边的几个关键人物：秘书、司机、私人助理。这些人表面上看不出问题，但在某些特定时间段，他们的手机信号会突然断掉一会儿。
更可疑的是，有个叫赵敏的女助理，案发当晚出现在城东的一处废弃医院附近。
林羽决定亲自去调查。
夜幕降临，废弃医院门口杂草疯长，风吹过，杂草沙沙作响。林羽蹲在围墙外，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翻看随身带的照片，正是赵敏那天穿的衣服。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赶紧关掉手电，紧紧贴在墙面上。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低语声：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不过她最近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那就别让她再靠近数据室。”
林羽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摸到腰间的微型录音笔。
两人说着话走近了，其中一个掏出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铁门锁孔。
咔哒一声。
门开了。
林羽趁机轻手轻脚地闪进去，动作像猫一样敏捷。他藏在一排破旧的病床中间，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一扇金属门半开着，门牌早就看不清了。林羽贴着门缝往里瞧，只见桌上放着一台老式服务器，旁边还有几份纸质档案。
他刚要进去，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
回头一看，赵敏站在十米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眼神冷冰冰的。
“你不该来这儿。”她冷冷说道。
林羽迅速往后退一步，右手悄悄按在裤袋里的报警器上。
“你们到底想掩盖什么？”他压低声音问。
赵敏冷笑一声：“有些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猛地扑过来，针尖直刺林羽的脖子。
林羽侧身一闪，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注射器掉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溅出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母体实验？”林羽咬着牙问道。
赵敏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林羽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转身朝后门跑去。
回到警局已经很晚了。
唐婧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文件。她抬起头，看见林羽满身灰尘地走进来，眉头皱了起来。
“你又一个人行动了？”
“找到点线索。”林羽把录音笔放在桌上，“赵敏承认他们做了实验，还提到了‘母体’。”
唐婧愣了一下：“母体？你是说……”
“也许当年我妈不是唯一的实验对象。”林羽声音低沉，“而陆景明，很可能是最早一批成功的案例。”
唐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陆景明有没有兄弟姐妹。”
电话那头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有一个弟弟，十年前车祸去世了。”
唐婧挂断电话，看着林羽：“如果他是实验品……那他的记忆呢？是真忘了，还是被人抹去了？”
林羽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桌上那份泛黄的实验记录。
纸张边缘写着一行小字：
【人格重构完成，记忆隔离成功】
他猛地抓起钢笔，在纸上狠狠画了个圈。
“我要见陆景明。”
“你疯了吧？”唐婧瞪大眼，“他身边全是人，你根本接近不了。”
“那就让我成为他最信任的人。”林羽缓缓说道，“我要进入新启科技的核心实验室。”
唐婧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打算怎么做？”
林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先让他们相信，我也是个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