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临时医疗帐篷外,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把苏婉清往救护车上抬。她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可眼神里偏偏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就像火还没灭呢。她这一出现啊,就跟一把钥匙似的,把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匣子给撬开了。
唐婧从另一边走过来,手里抱着刚整理好的现场记录,“她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得赶紧送医院。”
“我跟车。”林羽说话斩钉截铁。
“你得先汇报情况,”唐婧提醒他,“指挥部等着呢。”
林羽点点头,转身朝临时指挥中心走去。那儿摆了张简易办公桌,几台电脑连着前线和后方的情报系统。他坐下,打开平板,调出在地下大厅拍的照片——那些刻满符号的墙、五芒星阵的样子、祭坛上的金属盘,还有……那女人被锁的地方。
“这可不只是个仪式现场,”他小声嘀咕,“这是搞了二十年的献祭窝点。”
唐婧站他身后,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说,他们一直在找‘百人献祭’的目标?”
“而且多半还没弄完。”林羽眼神平静,“苏婉清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活着出来的。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剩下的九十九个……”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事儿还没完。
“得赶紧找到教主。”唐婧咬着牙说。
林羽起身,往医疗帐篷走。苏婉清躺在担架上,氧气面罩下呼吸还很弱。他蹲下,轻声问:“你还记得啥?关于教主,或者他们的计划。”
女人眼皮动了动,嘴唇干得起皮,声音哑得厉害:“血月……之祭……血月下,神灵才来……”
“血月?”林羽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说……下次,七天后。”她费力说完,头一歪,昏过去了。
林羽站起来,大步走出帐篷,冲旁边站岗的警员下令:“封锁现场,证物全带回去分析。”
“是!”警员立马行动。
唐婧跟过来,“血月之祭,听着像古老宗教仪式。”
“不是宗教,是控制人的把戏。邪教拿这吓唬人,让人觉得献祭就能得救。”林羽摇头。
“所以他们一直找受害人。为啥是苏婉清?她咋活下来的?”唐婧追问。
林羽没回答,掏出手机,翻出张老照片。那是母亲去世前全家唯一的合照,母亲手腕上戴的银饰,刻着和地下大厅墙上一样的符号。
“要是她真是第一个,咋逃出来的?”林羽嘟囔。
“说不定不是逃,是故意留下的。”唐婧慢慢说。
林羽眼睛瞪大了。
“她可能是关键,说不定是教主选的。”唐婧接着说。
林羽想了想,打电话:“我要全国近二十年失踪人口数据,重点筛年龄、性别、身体特征,失踪时间靠近‘血月’的。”
“明白。”
挂了电话,林羽望着远处的山。乌云没散,空气闷得难受。
“得赶在下个血月前找到教主。”他说。
几个小时后,警察搜完了。除了地下大厅核心区,别的地方没啥线索。撤的时候,一个警员跑来报告:“外围发现疑似教主的画像。”
警员递过一张模糊的照片。林羽接过,盯着看,心跳突然加快。
这张脸……
“和你母亲案子档案里的照片像。”唐婧也呆住了。
林羽深吸一口气,小时候母亲去世那天的画面冒出来。那时他还小,就记得有个穿黑袍的神秘人来过家里,笑得怪吓人。
“原来是他。”林羽小声说。
“他是当年案子的关键人物?”唐婧一脸震惊。
“不,他就是凶手。”林羽缓缓摇头。
唐婧倒抽一口冷气。
林羽赶紧翻母亲案子的旧档案,终于在一份笔录里找到:“目击者称,案发当晚见一男子进小区,穿黑袍,脸看不清,走时提个布袋。”
林羽手指停在这句话上,动不了。
“他一直照着母亲的死法来,我不小心进了他的局。”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唐婧攥紧拳头,“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当天夜里,警局开紧急会。林羽把线索汇总,提出追教主的办法。
“教主可能藏在城郊废弃区。”他指着地图上的破庙,“那是邪教老窝,荒废多年,地形复杂。”
“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他就跑了。”一个老警官反对。
“不行动,血月时他就动手了。必须提前断了他的路。”林羽语气坚决。
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上头同意行动,还派了特警支援。
第二天一早,林羽带队出发。沿着地图走,越往里空气越臭,四周安静得可怕。
到了破庙,林羽瞧见块石碑,字缺了不少,但能看出“以血为契,以魂为引,唤醒沉睡之神”。
他蹲下,手指轻轻摸那些字,后背发凉。
“他来过。”他说。
唐婧警觉地四处看,“他人呢?”
林羽没说话,拿出本子对照线索。突然,他眼睛定在地图边上的红圈上,那圈住个小镇名字。
“这不是普通标记,”他小声说,“他选好了下一个目标,还想引我们去。”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林羽猛地抬头,手按在枪把上。
一个穿灰风衣的男人从废墟里慢慢走出来,脸藏在影子里,嘴角挂着熟悉的笑。
林羽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笑,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