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立在办公室窗前，手里那本红册子边角都磨破了。他一整晚没闭眼，一个字一个字抠着里面的内容。那些文字难懂极了，像藏着秘密的密码，还透着股宗教仪式似的感觉。
唐婧推门进来，瞧见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
“你昨晚又没睡啊？”唐婧忍不住问
林羽头都没抬，小声嘟囔：“这东西不是普通宣传册，更像是……一种行动指南。”
唐婧眉头一皱，接过册子匆匆翻了几页，神色严肃：“这可不只是邪教余孽鼓动信徒这么简单，他们在谋划具体的事儿。”
林羽总算抬起头，眼神冷冰冰的：“我们之前小瞧他们的组织能力了。他们不只是靠信仰撑着，还有严密的架构和行动计划。”
“你是说，背后还有人？”唐婧紧跟着问。
“不止一个。”林羽慢慢说，“而且他们可能早就钻进社会各个角落，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窗外传来早班同事走路的声音，新的一天拉开了帷幕。
“宣传行动不能停。”林羽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得让大家看到真相，越快越好。”
几天后，宣传活动的数据开始汇总。团队成员把各地反馈做成图表，贴满了会议室的白板。林羽站在最前面，眼睛扫过那些数字。
“受影响的人少了三成。”一个队员汇报，“不过还有大概两千人啥沟通都不接受，都集中在几个重点地方。”
“这些地方得先处理。”林羽点点头，“把地图调出来。”
投影仪亮了，墙上出现一张标着红点的地图。那些红点分布在城郊、老城区还有几个偏远乡镇。
“这些人可不只是被洗脑那么简单。”林羽指着地图上的几块地方，“他们被更深层次的东西绑在一起。”
“比如说？”唐婧追问。
“恐惧。”林羽声音低沉，“对未知的害怕，对没了信仰后的空虚。他们想要个答案，邪教正好给了他们。”
会议结束，林羽亲自带着人去了一个重点区域——南岭社区。
这是个老居民区，街道窄巴巴的，墙皮都掉了不少。林羽走在路上，明显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味儿。
他们刚进社区服务中心，就听见一阵吵嚷声。
“你们凭啥来这儿宣传？我们信的才是真理！”
“真理？你们连日子都过不好！”社区工作人员想劝架，却被几个情绪激动的居民围住了。
林羽走上前，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劲儿：“我就想跟大家聊聊，听听你们咋想的。”
人群里有人冷笑一声：“聊啥？聊你们咋抹黑我们的信仰？”
“我不是来争对错的。”林羽平静地说，“我就想知道，你们为啥非要留下。”
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表情很复杂：“你不知道，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教主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懂。”林羽点点头，“我见过好多人，因为生病、丢工作、家庭散了才加入他们。他们不是坏人，就是太脆弱了。”
“那你呢？”男人盯着他，“你一看就不信这些玩意儿。”
“我不信啥神迹，也不信啥救赎。”林羽坦坦荡荡，“但我信人。我相信每个人都能重新做选择。”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你可以试试。”
接下来几天，林羽和团队在社区弄了个临时咨询点，给大家做心理辅导、提供法律帮助和就业指导。一开始就几个人来，后来消息传开，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一回，一个年轻姑娘到了咨询点，坐在角落一声不吭。林羽走过去，给她递了杯水。
“你叫啥名儿？”他轻声问。
“小雨。”她头低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在教里待挺久了吧？”
她点了点头：“三年。”
“现在感觉咋样？”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觉得解脱了，可有时候又觉得……没了方向。”
林羽看着她的眼睛：“方向不是别人给的，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她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纠结。
第二天，她又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我记的教里的事儿。”她说，“说不定……对你们有用。”
林羽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让他心里一震。
“谢谢你。”他认真地说。
回到办公室，他马上让技术组分析笔记本里的内容。很快，一些重要信息冒了出来：好几个秘密集会地点、资金流向、人员名单……
“看来咱们的活儿有效果了。”唐婧看着屏幕上的新线索，嘴角微微上扬。
“是有效果了。”林羽没啥喜悦的样子，“但这才刚开始。”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乌云还没散，风里好像还留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