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霍地转过身,手指狠狠扣住扳机,眼睛跟钉子似的钉在仓库大门上。那声金属摩擦声,就像有人拿指甲一下下地刮铁皮,短是短,可尖锐得直钻耳朵,鬼知道黑暗里藏着啥玩意儿。
“谁在外面?”老陈压着嗓子问,一边问一边把枪口对准门缝。
林羽没吭声,轻手轻脚地往门边挪,耳朵贴到那冷冰冰的铁皮上。外面安静得吓人,连风都没个动静。
“走。”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快速打开门锁,“哗啦”一下拉开大门——
夜黑得像一大块幕布,把四周全罩住了。远处山脊上的树影子,让风一吹,跟一只只乱晃的胳膊似的。刚才那声音没了,地上就留着几道新踩出来的脚印,一直通到树林里头。
“追!”林羽喊了一嗓子,大伙一个接一个跑出去,顺着脚印往前追。
穿过松树林,翻过一个缓坡,前面出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唐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刚恢复了一段监听数据,头目正往废弃工厂那边跑呢。”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好多事儿在脑子里飞快地闪。第153章追踪到的地图碎片、第154章边境武装势力的秘密通讯、还有155章在仓库里找到的军用物资……这些好像都指着同一个地方。
“小李带一组走左翼,老陈走右翼,我和唐婧在中间。”他一边跑一边安排,“都拉开距离,别让人给甩了。”
队伍立马分成三组,在黑夜里跑。地又湿又滑,脚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林羽心跳越来越快,感觉有股劲儿在催着他。
前面,废弃工厂模模糊糊地露出来了。那生锈的烟囱歪歪扭扭地戳在天边,就像个快死的巨人在喘气。风一吹,破铁皮屋顶嘎吱嘎吱响,跟野兽在叫唤似的。
“他在里面。”唐婧声音有点发颤,“热成像显示厂房最里头有个人在动。”
林羽点点头,示意队员散开包围。他们轻手轻脚地靠近厂房大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林羽蹲下来,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准备冲进去。
“三、二、一……”
“轰!”
门一破开,一股浓浓的机油味儿扑面而来。厂房里头黑咕隆咚的,就靠破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儿月光,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到处都是破机器,空气里又潮又臭。
林羽带着俩队员慢慢往前走,脚步跟猫似的轻。突然,左边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左边!”他小声喊。
几个队员马上包抄过去,刚靠近一堆废铁,一颗烟雾弹从黑影里滚出来,“嘭”地一下炸开,全是灰白色的烟。
“掩护!”林羽大声吼。
烟雾里,一个黑影“嗖”地跑过去,往厂房里头跑了。林羽撒腿就追,耳边就剩自己呼呼的喘气声和脚步声。
穿过一条窄通道,前面一下子开阔了。这是个大车间,中间有台报废的冲压机,周围全是油污和工具箱。对面出口那儿,有个人背对着他们站着。
“头目!”林羽大声喝道。
那人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冷笑,右手藏在背后,明显拿着家伙呢。
“你们来晚了。”头目说话声又哑又狠,“不过也行,正好送你们上路。”
话刚说完,他猛地抬手,手里多了把黑手枪,枪口对着林羽。
“砰!”
子弹擦着林羽耳朵飞过去,把旁边的玻璃窗打碎了。队员们马上开枪反击,可头目早有防备,一下子躲到机器后面去了。
“分散!”林羽大喊,赶紧趴在地上,躲开对方扫射。
厂房里乱成一团,枪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林羽借着掩体一点一点往前挪,眼睛死死盯着头目藏的地方。他知道,得赶紧结束这场对峙,不然越来越难办。
“小李,你绕到他背后。”他通过耳麦小声指挥,“其他人火力压制!”
队员们马上行动,头目只能缩在机器后面,不敢乱动。林羽趁机靠近,手里握着一颗闪光弹。
就在他要扔的时候,头目突然从旁边闪出来,一脚踢飞一个工具箱,砸向林羽。林羽来不及躲,被砸倒在地,闪光弹也滚到角落里去了。
头目狞笑着举枪,对准林羽额头。
“结束了。”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小李从另一边跳出来,一脚扫过去,把头目拿枪的手腕踢歪了。枪响了,子弹擦着林羽脸飞过,划出一道血印子。
“抓住他!”林羽爬起来就扑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枪掉地上了。头目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朝林羽刺过来。林羽勉强挡住,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血“呼呼”地往外冒。
疼得林羽火冒三丈,他咬着牙,一拳砸在头目下巴上。头目“闷哼”一声,动作慢了下来。林羽趁机抢过匕首,把他按在地上。
“你完了。”林羽喘着粗气,脑门上全是汗。
头目嘴角流着血,还怪笑:“你以为抓住我就完了?‘黑鸦’还等着收拾你呢。”
林羽眼睛一瞪,刚要问,头顶传来一阵机器转动的声音,好像整个工厂都活过来了。
“这是……”他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有个旧通风管,正慢慢转着,灰尘直往下掉。
“小心!”唐婧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天花板一块钢板“轰隆”一声掉下来,砸在他俩中间,扬起一片尘土。林羽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再抬头,头目没影了。
“他跑了!”小李大喊。
“封锁所有出口!”林羽马上命令。
大伙赶紧四处找,可厂房里头弯弯绕绕的,通道多得很,头目转眼就没了踪迹。林羽站在原地,拳头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白了。
“他跑不远。”他冷冰冰地说,“给我仔细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这时候,唐婧的声音又传过来:“林羽,我监听到一段对话,他们说‘黑鸦’在边境集合部队,要执行‘灰狼行动’。”
林羽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心里冒出个可怕的想法。
“这可不是普通的追捕。”他小声说,“这是一场战争的开头。”
他回头看看队员,个个脸上都累得不行,但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休息十分钟,补好弹药。”他下命令,“然后接着追。”
“还能追上吗?”老陈问。
林羽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标着几个隐蔽的地方。他手指轻轻划过一个点,声音沉稳又坚决:
“只要他没死,咱就有机会。”
厂房外头,风呼呼地刮过荒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打雷似的响声。夜还是那么黑,可战斗才刚刚开始。
林羽站起来,眼神像刀子一样,脚步稳稳地往厂房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