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带着队员们护送人质冲出废弃工厂时，身后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中，他听见杰克通过耳麦急促的喊声：“地铁三号线安检口发现可疑包裹！‘暗影’组织可能转移了炸弹！”
“所有人上装甲车，立刻前往地铁站！”李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转头对被救的官员们吼道，“你们跟警方撤离，这里交给我们！”
装甲车碾过满地碎玻璃，在颠簸中冲向地铁站。透过车窗，李明看见街道两侧的行人正慌乱奔逃，远处传来第二声爆炸的闷响。小王握着枪的手在发抖：“队长，他们怎么敢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引爆？”
“不是引爆。”李明盯着导航仪上闪烁的红点，“是威胁。他们想用平民的命换我们停手。”
地铁站入口已被警方封锁，但人群的尖叫声仍从地下传来。杰克迎上来，脸上沾着灰尘：“安检x光机显示，第三个进站口的行李传送带上有个黑色密码箱，内部结构像军用级定时炸弹。更糟的是……”他咽了口唾沫，“五分钟前，监控拍到戴兔子面具的人混进了乘客里。”
李明瞳孔骤缩——那是“暗影”组织高层专属的青铜面具，刻着双耳竖起的野兔图案。上次在实验室交手时，这个面具的主人曾亲手按下自毁按钮。
“炸弹类型？”李明边跑边问。
“c4塑胶炸药，叠加电子脉冲装置。”杰克递来平板，上面是x光穿透密码箱后的3d成像，“一旦引爆，不仅会摧毁半座地铁站，附近医院的电子设备也会全部瘫痪。”
地下二层的站台挤满了人，哭声、喊声与广播里重复的“请有序撤离”交织成一片。李明举起扩音器：“我是特警队李明！所有乘客立刻通过紧急通道离开！重复，立刻离开！”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朝着安检机方向跑去：“我的布娃娃在传送带上！”
“拦住她！”李明刚喊出声，就看见安检员从机器后探出头，手里举着个黑色密码箱。那箱子的金属锁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平板上的3d模型分毫不差。
“别动！”李明举枪瞄准安检员的手，“把箱子放下！”
安检员的动作僵住了。他戴着普通的黑色口罩，但李明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与三天前在码头交手的“暗影”成员特征完全吻合。
“队长，他右手在摸箱底！”小张突然大喊。
李明瞳孔一缩，子弹擦着安检员的耳尖射进墙壁。那人却笑了，口罩随着笑声抖动：“开枪啊？这箱子里除了炸弹，还有五百克氰化物晶体。子弹打穿箱体的瞬间，毒气会覆盖整个站台。”
乘客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正站在安检机旁，手里攥着从传送带上捡回的布娃娃。
“条件。”李明压低枪口，声音像淬了冰，“说。”
“让杰克警官过来。”安检员的手指仍在箱底游走，“他手机里有我们需要的视频。”
杰克的脸色瞬间惨白。三天前，他带队突袭“暗影”组织的一个地下仓库，用手机拍下了他们非法交易生物制剂的画面。
“别过去！”李明拦住正要上前的杰克。他看见安检员的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扭曲的蛇头缠绕着十字架，这是“暗影”组织死士的标记。这类人从小被洗脑，宁可自爆也不会妥协。
“我来换他。”李明慢慢放下枪，朝前走了两步，“我是特警队长，比他有价值。”
安检员的眼睛亮了。他突然掀开箱子盖，露出里面复杂的电路板与倒计时器：“现在开始，每过三十秒，我就剪断一根线路。第一根是假的，第二根会触发脉冲，第三根……”他拿起剪刀，刀尖抵住标着红色记号的导线，“会让这里变成毒气地狱。”
倒计时显示29:57。
“别冲动！”杰克突然大喊，“视频我可以删！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无辜！”
安检员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太晚了。从你们闯进实验室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变了。”他剪断第一根蓝色导线，倒计时突然加速，变成29:30。
李明的大脑飞速运转。脉冲装置需要接收器，但x光成像里没有显示无线模块；氰化物晶体需要触发装置才能气化，可箱子里只有简单的电路……
“你在虚张声势。”李明突然说，“真正的炸弹不在箱子里，而是在你身上。”
安检员的动作顿住了。他的右手从箱底抽回，袖口露出一截引信线。
“人体炸弹。”李明冷笑，“把氰化物绑在胸口，用手机当遥控器。刚才你摸箱底，其实是在确认手机信号。”
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李明闻到了杏仁味的毒气——箱子里确实有氰化物，但量不足以覆盖整个站台，真正的威胁是这个疯子本身。
“放下剪刀。”李明慢慢靠近，“否则我现在就打穿你的手机。”
安检员的眼神变了。他突然抓起小女孩挡在身前，剪刀抵住孩子的喉咙：“退后！否则我让她先死！”
小女孩的布娃娃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针孔摄像头。李明瞳孔一缩——那是“暗影”组织用来直播恐怖袭击的设备。
“你背后的墙上有个消防栓。”李明突然对小张说，“03方向，玻璃后面。”
小张愣了两秒，突然冲向墙角。安检员下意识转头去看，李明趁机飞扑过去，左手扣住他持剪刀的手腕，右手狠狠砸向肘关节。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在站台回荡。
“跑！”李明对着吓呆的小女孩吼道。孩子踉跄着扑向母亲，而安检员突然张嘴咬向李明的手腕。李明吃痛松手，剪刀哐当落地。
“去死！”安检员从腰间抽出手枪，但小张的枪已经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别动。”
杰克冲过来，用防爆毯裹住密码箱。倒计时停在28:17，但安检员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李明把手机递给杰克，“开免提。”
电流杂音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杰克警官，删掉视频，否则我引爆他身上的炸弹。”
“他没带炸弹！”李明扯开安检员的衬衫，露出缠满胶带的氰化物晶体，“真正的引信在你手里吧？那个正在直播的摄像头，拍到我们拆穿谎言的画面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突然挂断。安检员的脸色变得灰白，他突然发力撞开小张，朝着站台边缘冲去。
“拦住他！”李明追过去，却见那人纵身跳下轨道。地铁进站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车头的灯光照亮了安检员扭曲的笑脸。
“一起死吧！”他扯开胸前的胶带，氰化物晶体随着惯性洒向轨道。
李明几乎在同时扑过去，用防爆毯裹住大部分晶体。但仍有零星粉末飘向铁轨，地铁刹车的声音刺破耳膜。
“跳！”李明把最后一块晶体踢进排水沟，拽着小张跳上站台。地铁擦着他的裤脚驶过，带起的风卷走了剩余的毒粉。
安检员躺在轨道中间，胸口插着那把剪刀。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画面定格在李明扑向他的瞬间。
“队长……”小张的声音发颤，“他手机里有个加密文件，标着‘最终计划’。”
李明捡起手机，指纹解锁失败后，他盯着安检员僵直的手指：“用他的。”
文件解密的瞬间，李明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份全球地铁系统的袭击名单，首站正是他们所在的城市，时间显示在四十八小时后。
“杰克！”李明转身大喊，“封锁所有地铁线路！联系国际刑警……”
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不是地铁站，而是地面上的装甲车——留在工厂外的那辆，此刻正腾起黑色浓烟。
“调虎离山。”李明攥紧手机，“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炸弹，是……”
耳麦里突然传来队员的嘶吼：“队长！医院！他们在医院安装了同样的装置！”
李明看向站台上的电子钟，距离“最终计划”启动还剩47小时59分。他摸出配枪，检查弹夹：“小张，联系特勤局，我要所有地铁站的3d结构图。杰克，调动警力封锁医院周边三公里。其他人……”他看向轨道尽头燃烧的装甲车，“跟我去第三人民医院。”
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手里还攥着那个布娃娃。李明蹲下来，发现娃娃的背后缝着张纸条，上面用稚嫩的字迹写着：“谢谢警察叔叔。”
“这是你应得的。”李明揉了揉孩子的头，起身时，目光落在安检员的尸体上。那人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戒，内侧刻着“永生教派”的标志——一个被荆棘缠绕的十字架。
地铁隧道里吹来冷风，带着汽油与血腥的味道。李明知道，这场与“暗影”组织的战争，才刚刚撕开最血腥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