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他威胁我?”
傅聿危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桑白梨冷笑,“傅总不是一向也喜欢威胁别人吗?”
傅聿危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烧穿理智。
这段时间,她对他冷若冰霜,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可周叙白一来,她就能在他怀里哭,能为他说话,甚至……为了他威胁自己?
嫉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疯狂,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桑白梨挣扎推他,可傅聿危纹丝不动,反而扣住她的后脑,吻得更深。
“唔……”
她终于挣脱开,毫不留情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格外刺耳。
傅聿危的脸偏了偏,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是傅聿危在桑白梨这里第二次挨巴掌,从来没人敢打他,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触怒他。
他缓缓转回头,眼神阴郁盯着她。
要不是舍不得,他早就掐死她了。
“滚!”
桑白梨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
“我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滚!”
他抬手擦掉唇角的血,冷笑一声。
“桑白梨,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曾经怀的是谁的孩子?”
桑白梨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傅聿危扣住她的下巴,“还是说,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记得了?”
桑白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猛地抬手,又想打他。
可这一次,傅聿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头顶。
“梨梨!”他伸手划过她眼角的眼泪,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桑白梨偏过头,“我要你滚。”
傅聿危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缓缓松开手,后退一步。
“好。如你所愿。”
说完,他转身离开,重重摔上了门。
桑白梨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往下掉。
她紧紧抱住自己,像是要把自己蜷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
门外,傅聿危站在走廊上,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嫉妒、愤怒、痛苦……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桑白梨会变成这样。
他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挽回?
.......
傅聿危那天和桑白梨吵完架,他就有些后悔了。
她身体还没好,才失去了孩子,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
这一周,他无数次想要向她道歉,可每次走到门口,却又停住脚步。
他怕看到她那双冰冷的眼睛。
怕她再用那种看仇人般的眼神看他。
“傅总,我去给桑小姐办理出院手续。”助理的声音传来。
傅聿危点点头,指节抵在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桑白梨已经换好衣服,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她瘦了很多,白t牛仔裤衬得她身形单薄,晨光打在她身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听到动静,她连头都没回,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傅聿危喉结滚动,“……我送你回去。”
她淡淡问:“回哪儿?”
“回家。”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桑白梨终于转身看他,眼底满是讥讽,“傅总的别墅里,不是住着你最爱的小仙女吗?我去算什么?”
傅聿危抿了抿唇:“......念棠不住在那里。”
“哦?”桑白梨挑眉,“那她住哪儿?傅总给她买的金屋?”
傅聿危下颌绷紧,强压着怒意。
“梨梨,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怎样?”她走过来,拎起包,冷冷道,“傅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绕过他,径直往门口走去。
傅聿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终于软了下来。
“……别任性,好吗?”
桑白梨脚步一顿。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需要人照顾。”他嘶哑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恳求,“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
桑白梨背对着他,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傅聿危第一次在她面前低头。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求她?
桑白梨想到他们的孩子,鼻头突然一酸。
她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聿危哥哥!”苏念棠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我听说桑姐姐今天出院,特意来看看……”
她的声音在看到傅聿危握着桑白梨的手时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
桑白梨看着苏念棠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甩开傅聿危的手。
“傅总的小仙女来得真是时候。”
苏念棠故作无辜眨了眨眼:“桑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我?”桑白梨讥讽勾起嘴角,“是担心我没死透吧?”
苏念棠脸色一白,眼眶瞬间红了。
“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傅聿危皱眉:“梨梨!”
桑白梨没理他,只是冷冷盯着苏念棠。
“你很得意,是吧?我的孩子没了,你很得意!”
“桑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
“傅聿危!”桑白梨转身盯着他,“要我跟你回去,可以——杀了她!”
傅聿危一怔:“……什么?”
“我要你杀了她!”桑白梨指着苏念棠,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杀了苏念棠,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空气瞬间凝固。
苏念棠脸色骤变,下意识抓住傅聿危的袖子。
“聿危哥哥,我什么都没做啊……”
傅聿危站在原地,目光在桑白梨和苏念棠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
桑白梨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在等他的选择。
是选择她……还是选择苏念棠?
她想要再赌一次。
傅聿危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
“……梨梨,别闹了。”
桑白梨笑了。
那笑容有着释然,也有着凄凉。
“好,我明白了。”
她拎起包,头也不回走向门口,在经过苏念棠身边时,压低声音道:“苏念棠,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推门离开,再也没有看傅聿危一眼。
傅聿危站在原地,手指攥紧又松开,最终没有追上去。
苏念棠柔声劝道:“聿危哥哥,桑姐姐可能只是一时情绪不好,你别太难过……”
傅聿危冷冷扫了她一眼,“……滚。”
苏念棠僵住:“……什么?”
“我说,滚。”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苏念棠不敢再多说,咬着唇仓促离开。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傅聿危一个人。
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桑白梨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门口,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他终究……
还是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