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梨被困在别墅的第三天,终于忍不住走出了房间。
整栋别墅安静得可怕,佣人们悄无声息做事,连脚步声都刻意放轻。
她的手机被没收,网络被切断,甚至连电视信号都被屏蔽。
傅聿危彻底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漫无目的走着,直到推开一扇落地窗,眼前豁然开朗——
一整片梨园。
虽不是花期,但成排的梨树绵延至视野尽头,枝干遒劲,在暮色中静默伫立。
桑白梨怔在原地。
“这是傅总两年前吩咐种的。”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温和,“从法国空运的树种,专门请园艺师打理的。”
桑白梨指尖发抖,却冷笑一声。
“傅总该种海棠才是,他的心头好不是苏念棠么?”
管家笑了笑,没接话。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转身往回走。
深夜,卧室门被推开。
傅聿危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扯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的抓痕——
那是昨晚他吻她,她挣扎时留下的。
桑白梨靠在床头,冷冷看着他。
傅聿危径直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
月光倾泻而入,梨园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喜欢吗?”他问。
桑白梨讥讽道:“傅总这是演哪出?深情戏码?”
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不会稀罕!
傅聿危转身看她,黑眸深不见底。
“当年你说,想在院子里种梨树。”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她拍完《春宴》后随口提了一句“梨花真好看,我的名字也是梨花,好般配”,没想到他竟然……
“傅总记性真好。”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讥诮,“可惜,人都是会变的。”
傅聿危眸色一沉,大步走来,单膝压上床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比如?”
“比如——”她仰头直视他,一字一顿,“我现在看到梨花就想吐。”
纯洁,美好。
她早已不配!
傅聿危的手骤然收紧,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又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扔在床上——
那是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格外刺眼。
桑白梨盯着它看了几秒,才缓缓伸手打开。
一枚粉色钻石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主石至少有五克拉,周围镶嵌着细碎的白色钻石,像是一朵绽放的梨花。
这枚戒指......
她指尖微颤,猛地合上盒子,抬头冷笑。
“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吗?”傅聿危坐到她身边,“这是我上次去米兰,特意拍下的。”
桑白梨将盒子扔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傅总应该送给苏念棠。”
傅聿危眉头紧皱:“为什么你总是提起她?”
“为什么我总是提起她?”桑白梨想笑,“她不是傅总你未婚妻吗?这可是你们的订婚戒指,傅总你就这样给我了?”
傅聿危沉默片刻,握住桑白梨的手。
“就算有她,也不会影响你。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宠你,你们互不影响。”
桑白梨听到他这话,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傅总真是了不起,还想左拥右抱?”
“梨梨——”
“可惜,我不和人分享男人。”
桑白梨甩开他的手。
傅聿危眸色一暗,“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不能抛弃苏念棠。
在他十岁那年,被人绑架,那伙人收了钱还要撕票,把他锁在仓库里想要放火烧死他。
是苏念棠救了他。
她的腕间落下一道疤痕,他永远记得。
也说过自己会回去找她。
他已经让她等了十五年,他不能抛弃她。
如果不是桑白梨,他会和她在一起。
可就是因为遇到了桑白梨,就算是自己童年白月光,他也不能全身心去爱她。
在两人订婚宴上,他故意出车祸,就是为了躲避婚宴。
“梨梨,再等等我吧!”
他揽过桑白梨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桑白梨却冷冷推开他,“傅总,我早就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大可以去娶你的小仙女,何必假惺惺!”
“不可能!”傅聿危捏住她的下巴:“我们没有结束!”
“那傅总打算怎么处置我?”她直视他的眼睛,“把我关在这里当情妇?还是等玩腻了再扔掉?”
傅聿危蹙紧眉,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松开她走到窗边接听。
“说!”
桑白梨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小姐”“心口痛”之类的字眼,还没听清,傅聿危已经挂断电话,转身大步往外走。
“傅聿危!”她忍不住喊住他,“你要囚我到什么时候?”
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说。
“等你想通的时候。\"
房门再次落锁。
桑白梨抓起那枚钻戒狠狠砸向门口,盒子坠落,价值千万的粉色钻石落在地上,却无人在意。
她蜷缩在床上,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雪夜。
她拍完《春宴》高烧不退,傅聿危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照顾了她一整夜,抱着她在窗前看雪。
那时他说:“等春天来了,在院子里给你种梨树。”
而现在,梨树成林,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又过了三天,桑白梨此时已经麻木。
因为不论她如何闹,傅聿危都不放她离开。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桑白梨倚在房间躺椅上,指尖捏着一颗鲜红的草莓。
这是今早刚从日本空运来的,傅聿危虽然囚着她,却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桑姐姐心情真好呀。”
苏念棠甜腻的嗓音传来。
桑白梨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咬了一口草莓。
“你来干什么?”
苏念棠在她对面坐下,撩了撩长发,露出锁骨上暧昧的吻痕。
“听说聿危哥哥把你关在这里,我来看看你呀。”
桑白梨目光扫过那处红痕,她想起傅聿危那句“你们互不影响”,只觉得恶心至极。
昨晚傅聿危离开,原来是去和她翻云覆雨。
胃里一阵翻涌,她捏碎手中的草莓,任由粘腻的汁液沾满她的手。
“看完了?可以滚了。”她冷冷道:“看到你的脸,就让人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