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手掌死死攥着完整的归墟之眼,金属表面冰凉的触感却无法掩盖他掌心的滚烫,汗液在纹路间蜿蜒成河,将归墟之眼表面的古老符号晕染得模糊不清。眼瞳深处的阴影如蛰伏千年的巨蟒,正缓缓舒展身躯,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细微的震颤,仿佛无数根蛛丝穿透铠甲,缠绕在他的心脏。四周弥漫的能量乱流愈发狂暴,如同一群挣脱牢笼的远古巨兽,在虚空中扭曲盘旋,发出 “噼啪” 的爆裂声,那声音如同万把钢刀同时割裂空气。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金属粉末,那是归墟崩塌时残留的物质,随着呼吸进入鼻腔,带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鼻腔内游走。
“归墟之外的存在...” 夜枭喃喃自语,声音被呼啸的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消散在暗紫色的漩涡中。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翻滚着暗紫色的云层,云层中不时闪烁着诡异的雷光,每一道闪电划过,都能短暂照亮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巨大轮廓 —— 那轮廓形似一只闭合的巨眼,与归墟核心的守护者如出一辙,却散发着更加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云层,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年轻人,你以为握住了眼睛,就能掌控命运?” 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仿佛砂纸在反复打磨生锈的铁片。夜枭的后颈瞬间炸起一层细密的寒毛,肌肉本能地绷紧,光暗双剑出鞘的龙吟声划破空气的刹那,却见一道灰影如烟雾般在乱流中飘荡。灰影逐渐凝聚成人形,是个身着残破斗篷的老者,他脸上的皮肤如同风干百年的树皮,沟壑纵横间还凝结着暗紫色的结晶,右眼处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左眼则闪烁着与归墟之眼相似的幽光,那光芒中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挣扎。
“你是谁?” 夜枭剑尖微颤,体内的光暗之力与星辰之力开始悄然运转,经脉中传来如同岩浆奔涌的灼痛。他注意到老者斗篷下若隐若现的银色锁链 —— 那与银发女子的武器材质相同,却缠绕着黑色的荆棘,荆棘尖端还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老者发出一阵怪笑,笑声中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仿佛无数锁链在相互抽打。“我是归墟的看门人,也是你即将踏入的坟墓的掘墓人。” 他枯槁的手指轻轻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缝隙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中爬出密密麻麻的甲虫。这些甲虫通体漆黑如墨,甲壳上刻满古老的符文,符文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它们张开锯齿状的口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 “沙沙” 声,如同万把锉刀同时刮擦金属,朝着夜枭涌来。
夜枭挥剑劈砍,剑气所过之处,甲虫纷纷爆裂成黑色汁液,汁液中还迸射出细小的毒针。但这些汁液接触地面后,竟迅速生长出荆棘藤蔓,藤蔓表面布满尖刺,每一根都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尖刺刺入铠甲的瞬间,夜枭感受到一股冰冷的麻痹感顺着血管蔓延,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神经。“这些都是归墟之外的馈赠。” 老者的声音充满蛊惑,如同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加入我们,你将知晓双子血脉真正的宿命。”
就在夜枭的双腿被藤蔓越缠越紧,意识开始模糊之际,一道银色锁链如流星般射来,锁链表面流转的寒芒将空气都割裂成两半,斩断了缠绕他的藤蔓。银发女子从乱流中冲出,她的铠甲破损严重,左肩处插着半截黑色箭矢,箭矢尾部还在散发着诡异的黑雾,鲜血正顺着锁链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妖异的红梅。“别听他胡言!”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声带仿佛被砂纸反复打磨,“他是‘影瞳教’的大祭司,当年就是他们篡改了归墟的历史!”
大祭司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带着金属扭曲的尖啸,他残缺的眼眶中突然射出一道紫光,紫光在空中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镰刀,镰刀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着黑雾。“篡改?不过是让真相重见天日罢了。”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双子血脉本就是打开深渊的钥匙,而你,夜枭,不过是这把钥匙上的一个齿轮。”
夜枭咬牙挣脱束缚,将归墟之眼高举过头顶,归墟之眼表面的纹路开始疯狂流转,迸发出刺目的光芒。眼瞳中的阴影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夹杂着无数人的惨叫和怒吼,与大祭司的紫光相撞。两股力量交锋的瞬间,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数裂痕在虚空中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嚓” 声。“我不管什么宿命!” 夜枭怒吼,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柳家守护的,萧家背叛的,今天我都要亲自验证!”
战斗愈发激烈,大祭司召唤出的甲虫与荆棘组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屏障表面不断有诡异的符文亮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银发女子的锁链则在屏障中不断穿梭,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串血花,锁链与符文碰撞,溅起无数火星。夜枭的双剑与紫光镰刀碰撞,每一次接触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火花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毒雾。他突然发现,紫光镰刀的纹路与萧老书房中的一幅古画完全一致 —— 那是他初入归墟时,萧老指着画中神秘符号教导他的场景,当时萧老眼中闪烁的慈爱,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原来... 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夜枭的声音带着苦涩,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在此时,大祭司抓住机会,镰刀直取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来,剑气中带着古老的龙吟,将镰刀击成碎片。
“萧老?!” 夜枭与银发女子同时惊呼。只见萧老的虚影在乱流中浮现,他的面容比之前更加虚幻,仿佛随时都会被乱流吹散,身上的金色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听我说,归墟之眼的真正秘密,藏在...” 萧老的话被大祭司的狂笑打断。
“他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大祭司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空气中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咒语声。归墟之眼突然不受控制地脱离夜枭掌心,悬浮在空中,眼瞳中的阴影彻底苏醒,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手掌上布满扭曲的血管,每一根血管都在喷射着黑色的火焰,朝着夜枭抓来。萧老的虚影猛地冲上前,金色剑气与黑色手掌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快走!去归墟祭坛!那里有...” 萧老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虚影在黑色手掌的侵蚀下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夜枭咬牙握住银发女子的手,他的手掌滚烫,而银发女子的手却冰冷如铁。在空间即将崩塌的瞬间,他们顺着萧老指引的方向纵身一跃,消失在乱流之中,身后传来大祭司疯狂的笑声,那笑声如同附骨之疽,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
当他们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的巨石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狰狞的面孔,那些面孔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怒吼,仿佛被封印在这里承受无尽的痛苦。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刻满了与归墟之眼碎片相同的纹路,纹路中还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血液还是某种神秘的物质。石柱顶端,静静地躺着最后一块碎片 —— 那碎片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与归墟之眼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白光中似乎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如同天上的星辰。
“终于到了。” 银发女子松开夜枭的手,踉跄着走向石柱,她的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血脚印。“我父亲曾说,集齐十二块碎片,就能唤醒真正的守护者。但现在...”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仿佛换了一个人,“我改变主意了。”
夜枭瞳孔骤缩,只见银发女子的锁链突然转向,锁链上的倒刺闪烁着寒光,直刺他的心脏。“你!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眼中满是震惊和痛苦。
银发女子露出一抹苦笑,泪水混着鲜血滑落,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因为真正的守护者,就是归墟之外的存在。而我,从始至终都是他们的棋子。” 她的身后,大祭司的身影缓缓浮现,手中握着一个镶嵌着银色锁链的黑色面具 —— 那面具的轮廓,竟与银发女子的面容完全一致,面具上的眼睛处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欢迎来到归墟的真相。” 大祭司将面具戴在银发女子脸上,她的身体瞬间被黑雾笼罩,黑雾中传来她痛苦的呻吟。“现在,该由你来完成双子血脉最后的献祭了。” 祭坛四周,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触手表面布满吸盘,每一个吸盘都在发出贪婪的 “啵啵” 声,而石柱顶端的碎片,正与归墟之眼产生着危险的共鸣,共鸣产生的波动将祭坛上的石块都震得纷纷跳起。夜枭握紧双剑,看着眼前的背叛与阴谋,心中的火焰却愈发旺盛,他的眼神坚定如铁,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一切都燃烧殆尽。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都不会就此屈服,这场血色博弈,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