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九幽之地的刹那,一股腐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那味道混合着硫磺的刺鼻、腐肉的酸臭与铁锈的腥甜,令人胃部翻涌。脚下的土地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粘液,如同千万具腐烂的尸体在脚下蠕动,每走一步都发出 “咕唧咕唧” 的声响。夜枭的弯刀不自觉地出鞘三寸,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的瞳孔因警惕而缩成针尖,盯着远处翻滚的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轮廓 —— 那分明是无数扭曲的肢体在堆叠、重组,时而化作人脸,时而变为兽形,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这雾气不对劲!” 日辉卫首领的银枪突然横在胸前,枪尖挑开一缕黑雾,竟燃起幽蓝的火焰。火焰燃烧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仿佛在灼烧某种活体组织。她银甲下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柱滑入腰际,每根寒毛都在警示着危险:“古籍记载九幽瘴气能腐蚀魂魄,大家结‘烈日环’!” 年轻卫卒颤抖着靠拢,长枪与同伴交错时发出的碰撞声都带着颤音,牙齿也在不自觉地打战:“首领,这地方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来的…… 我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刀片。”
萧老的青铜拐杖突然剧烈震动,杖头神兽的眼珠渗出黑血,血珠滴落在地面,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孔。老人盯着地面蔓延的暗纹,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不断生长,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古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糟了!这是‘噬魂引’阵法的前兆,我们每呼吸一次,都在加固阵法!” 夜枭猛地捂住口鼻,却发现黑雾已顺着毛孔钻入体内,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爬行。他胸口的暗影印记突然发烫,宛如烙铁在皮肉下灼烧,疼得他浑身肌肉紧绷:“我来开路!” 他咬牙挥刀,黑色刃芒劈开雾气的瞬间,竟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刺耳,直钻耳膜,震得众人脑袋发疼。
队伍前行不过百丈,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裂缝中不断有黑色烟雾涌出。柳如烟残留的魂魄突然剧烈波动,透明的身体闪烁不定,声音带着哭腔:“停下!这些裂缝里有……” 话未说完,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嵌着腐烂的眼珠,每只手掌都印着血红符文,符文还在不断闪烁。日辉卫首领银枪连刺,金色光芒却被手臂吸收,转而化作攻击射向众人。一道黑色光束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削掉一缕发丝:“用枪缨缠住它们的手腕!” 她大喊,发丝被气浪掀起,露出耳后新添的狰狞抓痕,伤口处的皮肤泛着青紫,显然是之前战斗留下的旧伤。
年轻卫卒却在此时将长枪指向夜枭,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就是他!自从进了九幽,所有异象都与他的暗影印记有关!”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眼底布满血丝,眼白部分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痕,“说不定这玉珏的线索根本就是圈套!我们都被他带进了鬼门关!” 日辉卫首领的银枪立刻横在两人中间,金属碰撞声清脆而刺耳,火星四溅:“够了!现在内讧,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但她的眼神扫过夜枭胸口不断蔓延的暗影纹路时,也闪过一丝犹豫,银枪的握柄在掌心微微转动。
夜枭突然单膝跪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的皮肤下,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心脏,所过之处,皮肤变得如同焦炭般干裂。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弯刀,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手臂上青筋暴起:“快走…… 别管我……” 他的声音被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吐出自己的内脏。柳如烟的魂魄拼命贴在他额头,蓝光却被暗影疯狂吞噬,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夜枭,坚持住!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萧老颤抖着翻开古籍,书页间飘落的灰烬沾在他布满血痕的手上,那些血痕是之前被瘴气腐蚀留下的伤口:“是暗渊之主的残念!必须找到玉珏,用其净化之力压制!再这样下去,他撑不过半柱香!”
就在此时,黑雾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哗啦哗啦” 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一个身披骨甲的身影缓缓走出,骨甲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红的光芒。他手中锈迹斑斑的巨斧上凝结着黑色冰晶,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蔓延的冰纹,冰纹中还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人脸。“擅闯九幽者,皆为祭品。”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面罩下的空洞眼眶里,跳动着两簇幽绿火焰,火焰随着他的呼吸明灭。日辉卫首领的银枪尖瞬间结霜,霜花迅速蔓延至枪杆:“阁下可知‘还魂殿’玉珏下落?我们愿以……”
“聒噪。” 骨甲人突然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已出现在夜枭身后,巨斧裹挟着千钧之力劈下,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雾气都吹散。夜枭本能地举刀格挡,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股强大的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他感觉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脱手,手臂上传来的震动让骨头都在发颤,而体内的暗影印记却在此时疯狂涌动,与骨甲人身上的气息产生诡异共鸣,胸口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他身上有‘深渊之眼’的标记!” 夜枭大喊,刀刃上的黑色光芒暴涨,“这根本不是守护者,是叛徒!大家小心他的符文!”
战斗愈发激烈,骨甲人的巨斧每次落下,都能带起大片冰锥,冰锥在空中飞舞,如同锋利的暗器。年轻卫卒被冰刃贯穿肩膀,惨叫着摔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在冰面上晕开妖艳的红梅。鲜血与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 “刺啦” 的声响,升起阵阵白雾。日辉卫首领银枪舞成金色光盾,却发现光芒在触及骨甲时迅速黯淡,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他在吸收我们的力量!” 她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发丝被劲风狂乱地吹起,“分散攻击,别让他……” 话未说完,骨甲人突然将巨斧插入地面,无数冰刺破土而出,地面剧烈震动,其中一根径直刺向萧老。
夜枭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冰刺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在黑袍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料。他看着骨甲人面罩缝隙中露出的半张脸,瞳孔猛地收缩 —— 那道蜈蚣状疤痕,赫然与疤痕脸如出一辙!“原来你就是疤痕脸的分身!” 他怒吼着挥刀,嘴角溢出鲜血,暗影之力与冰寒之气相撞,在空气中炸开黑色的闪电,闪电劈在周围的岩石上,将岩石轰出一个个大坑。骨甲人却发出阴冷的笑声,笑声在九幽之地回荡,令人毛骨悚然:“猜对了,可惜没机会活下去了。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此时,夜枭胸口的暗影印记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他体内喷涌而出。他的双眼彻底被黑暗吞噬,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他的弯刀转向日辉卫首领,刀刃上的黑色光芒几乎要将周围的光线全部吞噬,刀身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年轻卫卒趁机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看吧!我就说他是内奸!现在证据确凿,还等什么,杀了他!” 日辉卫众人的长枪齐刷刷对准夜枭,银甲在幽光中泛着冷冽的杀意,枪尖闪烁着寒光。柳如烟的魂魄拼命阻拦,却被暗影之力震得几近消散,透明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住手!他是被控制的!你们杀了他,就真的没希望了!”
萧老突然举起古籍,书页间夹着的地图无风自动,地图上的线条不断扭曲变化。“都别冲动!玉珏就在附近!只有集齐玉珏,才能救他!” 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与坚定,苍老的面容因焦急而扭曲,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日辉卫首领看着夜枭痛苦挣扎的模样,银枪缓缓放下,眼神中满是纠结:“日辉卫听令,分三组寻找玉珏!赤凰卫这边…… 我来盯着。大家务必小心,这地方处处都是陷阱!” 她的眼神复杂,既有信任,又有警惕,握着银枪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在众人分散的瞬间,骨甲人突然消失在黑雾中,只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夜枭的意识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深渊,四周都是黑暗和绝望。他仿佛听到柳如烟的呼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微弱却坚定。他的手指死死抠住掌心,指甲深深刺入肉里,鲜血滴落的瞬间,竟在地面晕开一朵金色的花 —— 那是玉珏的感应!“东边…… 三百步……”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说完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日辉卫首领立刻带人冲向东边,脚下的土地不时有凸起的骨刺冒出,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却发现那里是一座布满尖刺的祭坛,祭坛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阵阵哀嚎。祭坛中央,一枚刻着古老符文的玉珏悬浮在空中,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周围环绕着数十具日辉卫的骸骨,骸骨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这是…… 我们失踪的前辈?” 年轻卫卒颤抖着靠近,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恐惧,却触发了祭坛的机关。无数箭矢从墙壁射出,箭矢上泛着幽绿的光芒,显然涂有剧毒。他慌忙举枪格挡,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却见骨甲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玉珏旁,手中巨斧正劈向玉珏,斧刃距离玉珏仅有毫厘之差。
“休想!” 日辉卫首领银枪如电,速度快如闪电,却在距离骨甲人三寸处被一道冰墙拦住。冰墙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她看着骨甲人面罩下露出的狞笑,突然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故意引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毁掉玉珏!你这卑鄙的小人!” 骨甲人却只是大笑,笑声震得祭坛都在颤抖,周围的尖刺也跟着摇晃:“没错!没有玉珏,暗渊之主的复苏将无人可挡!你们都将成为这九幽之地的亡魂!”
夜枭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入口,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和伤痕,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黑血,却依然握紧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着骨甲人手中的巨斧,又看了看祭坛中央的玉珏,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要守护住玉珏,为了烟儿,也为了这片大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体内的暗影之力与玉珏的光芒产生共鸣,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屏障上符文闪烁,与玉珏上的符文遥相呼应。一场决定生死的最终对决,即将在此展开…… 而在九幽之地更深处,另外两枚玉珏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等待着它们的命运主人,也预示着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