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邓元觉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哈哈大笑道:“王寨主,今日众多英雄豪杰在此,贫僧倒想见识见识梁山泊的真本事!”说罢,他舞着五十四斤的禅杖,如同一尊黑塔般站到了聚义厅的平台上,禅杖挥动间,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
此时,王进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伤势已好了大半。他见此情景,热血上涌,便要上前迎战,却被卞祥一把拦住。卞祥大笑一声:“王教头且慢,这和尚就让我来会会!”话音未落,他已舞动着大斧冲上前去,斧刃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邓元觉的禅杖率先出击,一招“力劈华山”,带着千钧之势朝卞祥头顶砸下。卞祥大喝一声,手中大斧一横,使出“横架金梁”,硬生生将禅杖挡下,两件兵器相撞,火星四溅。紧接着,卞祥脚步一错,大斧划出一道半圆,“横扫千军”直取邓元觉下盘。邓元觉腾空而起,禅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旋风扫叶”反击而来。
两人你来我往,卞祥的大斧上下翻飞,时而如开山巨灵,时而似怒涛拍岸;邓元觉的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忽而像蛟龙出海,忽而如灵蛇吐信。聚义厅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粉面如来和玉面如来则双手合十,目不转睛,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这场恶战足足持续了上百回合,双方都已气喘吁吁,但招式却丝毫不减。渐渐的,卞祥凭借着更持久的耐力和精妙的斧法,开始占据上风。他瞅准一个破绽,大斧如闪电般劈出,邓元觉躲避不及,肩头被斧背重重击中,踉跄后退几步。邓元觉虽败下阵来,却大笑道:“痛快!痛快!今日一战,不虚此行!”卞祥也累得满头大汗,却拱手道:“大师好本事!”
王伦心中骇然,他早知卞祥武艺高强,却没想到邓元觉竟能与之一战如此之久。他暗自想着鲁智深的神力,心中竟生出几分期待,若是让邓元觉和鲁智深打上一架,不知会是何等精彩;再让广惠和武松较量一番,怕是梁山泊又要掀起一阵风云。
酆泰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双锏已经握在手中,跃跃欲试。这时,孙安踏步而出,两柄镔铁剑寒光闪烁:“这位壮士,孙某来领教领教!”
孙安的双剑率先发动攻势,剑走轻灵,“白鹤亮翅”直刺酆泰咽喉。酆泰双锏相交,“十字挡剑”将剑势拦下,随即双锏齐出,“双龙出海”直取孙安左右肋下。孙安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避开,双剑化作漫天剑影,“雨打梨花”密密麻麻地刺向酆泰周身大穴。酆泰怒吼一声,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锏风虎虎,竟将周围的桌椅都震得粉碎。
两人这一战,比起卞祥和邓元觉的打斗更加凶险。孙安的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游鱼戏水,时而似惊鸿掠影;酆泰的锏法刚猛霸道,每一招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转眼间又是数十回合过去,孙安瞅准酆泰招式中的一个空隙,双剑如毒蛇出洞,直取他手腕。酆泰想要回锏格挡,却慢了一步,手腕被剑尖划伤,双锏险些脱手。
酆泰心中大骇,想要后退再战,却见孙安不给机会,双剑连环进击,“连环夺命剑”一招快过一招。酆泰手忙脚乱,终于一个不慎,被孙安一剑挑飞了手中一锏。他呆立当场,看着孙安收剑抱拳,长叹一声:“好本事,某家服了!”
粉面如来和玉面如来看到梁山泊如此人才济济,相视一笑,心中已有了决断。玉面如来上前道:“王寨主,我这徒儿邓元觉,愿留在梁山泊!”王伦大喜过望,连忙称谢。
酒宴上,众人的欢声笑语如鼎沸的浪潮,晁盖与王伦挽着袖子划拳,声如洪钟;雷横与时迁举着酒坛对饮,酒液飞溅间,周围喽啰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宋江独自坐在角落,手中的酒杯早已凉透,几次试图开口谈论招安之事,话语都被淹没在喧闹之中。
他望着眼前热闹的场景,眼神黯淡。晁盖与王伦脸上洋溢的爽朗笑容,雷横、时迁肆意笑闹的模样,与他满心的愁绪形成鲜明对比。宋江心中满是失落,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雷横身为郓城县都头,此刻看着山寨中众人的豪情,又摸了摸腰间的官牌,心中一阵纠结。朱仝也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微微点头示意。最终,雷横长叹了一口气,与朱仝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江和两人默默起身,在夜色中离开了梁山水泊。
而王伦与罗韵此时已在婚房之中,王伦心跳加速,缓缓挑起罗韵的盖头。烛光下,罗韵娇羞的面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王伦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将她轻轻抱住。罗韵用最小的声音说道:“望夫君怜惜。”一夜温馨,无需多言。
次日清晨,王伦刚刚起身,便见粉面如来和玉面如来找他。他急忙将二人迎到分金亭。粉面如来将王伦此前在少林寺所说之事,又对玉面如来细细讲了一遍。玉面如来点头道:“老衲此来,就是想看看梁山的实力,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让邓元觉跟着你,老衲放心。”王伦激动不已,连声道谢。
粉面如来和玉面如来又夸奖起设立在梁山水泊下东山酒店的粥棚:“王寨主此举,实乃善举,救济百姓,功德无量。”王伦谦虚地表示,这不过是分内之事。
到了中午,山寨中再次摆开宴席。席上,王伦让众兄弟一一见面,互相认识。酒过三巡,王伦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今日,王某再次强调,我等在这梁山泊聚义,是要造反!若有想招安之人,现在便可下山,王某绝不阻拦!”众人听了,皆是沉默不语,无人愿意离去。
王伦见状,心中大喜,便问起众人入伙的缘由。轮到酆泰时,他放下酒碗,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说道:“俺酆泰自幼父母双亡,在困苦中长大。那年家乡大旱,官府却仍逼税抓壮丁。俺气不过打死差役,被迫逃命。逃亡途中,在伏牛山救下摔断腿的前禁军教头秦师父,因此得他赏识收为徒弟,获传八十斤重的八棱熟铜锏,并学“刚柔并济”的使锏之道。
勤学苦练半年后,一伙流寇劫掠镇子,俺持锏迎战,一锏打断流寇头目大刀,杀得匪众溃散。此后,俺又单枪匹马闯入恶霸府邸,救出被强占的民女,将恶霸绳之以法,名声远扬。
这世道暗无天日,百姓苦不堪言。秦师父将双锏交予我。早闻王伦寨主仗义,又听李助兄弟一路盛赞其义薄云天。今日到此,我酆泰愿随诸位兄弟,造反除贪,还天下太平!
众人听了酆泰的故事,皆是热血沸腾,纷纷举杯,高呼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