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骄阳似要将碎石谷烤化,梁山众人凭借谷内地形,在高处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强弓硬弩早已蓄势待发。五千官军如黑云压城,将山谷围得水泄不通,韩琮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丈八铁槊立于阵前,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乃韩琮,刚刚你们杀死的是我的亲哥哥,我要报仇,梁山贼寇,受死!”随着他一声令下,官军如潮水般朝着谷中涌来。
梁山喽啰们见状,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一时间,破空之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但官军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盾牌连成一片,如移动的城墙般缓缓逼近。前排的官军倒下,后排的立刻补上,毫不畏惧死亡。
梁山的防线在官军的猛烈攻击下逐渐吃紧。一名喽啰刚射出一箭,还未等他再搭箭,就被官军的流矢射中咽喉,直直地倒了下去;另一个喽啰举起石块砸向冲来的官军,却被官军的长枪刺穿身体,鲜血喷涌而出。而官军这边,也不断有人被梁山的箭矢射中,或是被滚木礌石砸得头破血流,尸体在谷口越堆越高,鲜血顺着碎石缝隙流淌,染红了大片土地。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梁山的形势愈发危急。官军开始发动云梯攻势,试图攀上谷中的高地。鲁智深和邓元觉站在最前沿,挥舞着各自的禅杖,将靠近的云梯一一砸烂。鲁智深的水磨禅杖重达六十二斤,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万钧之力,砸在云梯上,木屑纷飞,连带着云梯上的官军也被打得坠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邓元觉的混铁禅杖虎虎生风,扫过之处,官军根本无法靠近,有的甚至被直接扫下云梯,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官军实在太多,一波又一波,似乎无穷无尽。
此时,在离碎石谷不远的山道上,方琼正带着几个喽啰巡逻。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方琼心头一紧,立刻带领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当他们赶到一处山岗,远远望去,只见碎石谷被密密麻麻的官军包围,中间小山坡上,一群装备精良的人正在奋力抵抗。方琼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对方的作战方式和装备来看,绝非一般的贼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韩琮的怒吼,心中猛地一惊,“梁山好汉义薄云天,如今他们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方琼没有丝毫犹豫,拨转马头,快马加鞭赶回山寨。
山寨中,钮文忠正在擦拭他那把三尖两刃刀,听到方琼的禀报,刀身“噌”的一声入鞘,他目光坚定地说道:“点齐两千喽啰,随我去救梁山兄弟!”很快,两千喽啰集结完毕,钮文忠手持三尖两刃刀,方琼提着浑铁枪,安士荣握着开山斧,褚亨挥舞着熟铜鞭,于玉麟挺着锯齿刀,四人如四尊凶神恶煞般站在队伍前方。
钮文忠一声令下,两千喽啰如离弦之箭,朝着碎石谷飞奔而去。赶到战场后,他们从韩琮的背后发起突袭。方琼一马当先,浑铁枪上下翻飞,枪尖所到之处,官军纷纷倒下;安士荣的开山斧劈砍起来虎虎生风,将官军的兵器和身体一同劈开;褚亨的熟铜鞭横扫,打得官军头破血流,惨叫连连;于玉麟的锯齿刀更是凶狠,每一次挥舞都能在官军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钮文忠的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所过之处,官军如同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谷中的王伦看到官军阵型大乱,心中大喜,虽然不知援军是谁,但这无疑是突围的绝佳时机。他长剑一挥,大喊道:“兄弟们,杀出去!”鲁智深和邓元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如猛虎出笼般冲了下去。鲁智深的水磨禅杖横扫,一下子就将五六个官军扫飞出去,撞在山石上,顿时没了气息;邓元觉的混铁禅杖猛地砸下,将一名官军的盾牌连同身体一起砸成了肉饼。
韩琮又惊又怒,正欲整顿军队,却见一个身着皂直裰的头陀朝着他杀来。此人正是广惠,他手提两把镔铁戒刀,眼神凌厉,宛如怒目金刚。韩琮怒吼一声,举起丈八铁槊迎了上去。铁槊与戒刀相撞,火星四溅,发出巨大的声响。韩琮力大无穷,铁槊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风之声,但广惠身形灵活,两把镔铁戒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将韩琮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大战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广惠突然大喝一声,佛门真言脱口而出,手中戒刀如闪电般快速舞动,刀光霍霍,让人眼花缭乱。韩琮心中一惊,想要招架,却发现广惠的刀招变幻莫测,根本无从下手。就在韩琮一愣神的瞬间,广惠抓住机会,一把戒刀虚晃,吸引韩琮的注意力,另一把戒刀则如毒蛇出洞,“唰”的一声,直接砍下了韩琮的头颅。韩琮的身体还保持着骑马的姿势,无头的身躯晃了晃,才倒在地上。
广惠提着韩琮的头颅,高声喊道:“主将已死,尔等还不投降!”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如洪钟般震耳欲聋。官军们看到主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有的跪地投降,有的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王伦和许贯忠快步走到钮文忠面前,抱拳行礼,感激地说道:“感谢各位壮士舍命相救,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等今日必死无疑!”钮文忠抬头,看到眼前身着月白长衫的王伦,气宇轩昂,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跪地说道:“在下钮文忠,江湖人送外号赛蜻蜓,我的山寨离碎石谷不远,后来听人禀告才知道梁山泊的兄弟们遇险。不知王伦哥哥在此,我来晚了,让王伦哥哥遇险了。”王伦伸手将钮文忠拉起,仔细打量着他。只见钮文忠身长八尺,面方耳大,唇阔口方,一脸的刚毅之色,尽显豪杰风范。
钮文忠好奇地询问王伦等人为何会在此处陷入重围,王伦便将梁中书把送给蔡京的生辰纲分为明纲和暗纲,而他们劫取的正是真正的生辰纲一事,以及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钮文忠听后,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懊恼不已,自己在附近竟然一直不知道此事。
王伦为表感激,打算将一半的生辰纲分给钮文忠等人,却被钮文忠果断拒绝。钮文忠诚恳地说道:“久闻王伦哥哥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愿追随哥哥,共举义旗,替天行道,不为财帛!”方琼、安士荣、褚亨、于玉麟四位头领也纷纷表示愿意追随王伦。
王伦心中大喜,当下便接纳了钮文忠等人。随后,他命俘虏将梁山与钮文忠手下的尸首妥善收殓,又将官军与喽啰的尸首分开,在山谷外的空地上进行焚烧。此时正值六月,天气炎热,若不及时处理,尸体腐烂必将引发瘟疫。此战,除去劫生辰纲战死的三十七人,在后续的包围战中,梁山又战死了一百二十三人,重伤一百五十余人;钮文忠的手下也战死了五十八人,受伤八十余人。处理完一切后,王伦让人带着装有阵亡兄弟骨灰的陶罐离去。最后,他将所有俘虏全部放了回去,以此彰显梁山好汉的仁义。
碎石谷一战,梁山虽损失惨重,但也收获了钮文忠等一众猛将,他们的队伍愈发壮大,而梁山好汉的威名,也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传得更远,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