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江州刑场的残雪,王伦望着江州城,似乎看穿城墙,看到了宋江渐渐冷去的尸体,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面上却哭得涕泪横流,捶胸顿足:“宋公明兄弟!你我虽相交日浅,却知你乃忠义之士,此仇不报,我王伦誓不为人!”他余光瞥见众兄弟悲愤交加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这黄文炳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贼,杀了他,既能给宋江报仇,又可收揽天下英雄之心,实乃一举两得。
当下,王伦拭去脸上泪痕,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诸位兄弟,那黄文炳乃陷害宋公明兄弟的罪魁祸首,此贼一日不除,我梁山上下难安!我意即刻寻那黄文炳,为宋公明报仇雪恨!”众好汉群情激奋,齐声应和。
王伦当即点兵遣将,命薛勇先行一步,潜入无为军打探黄文炳的行踪。薛勇乔装打扮,一路谨慎前行,于城中一家不起眼的酒肆打探消息时,遇到了自己的徒弟侯健。这侯健生得黑瘦轻捷,正如书中所写“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族,行步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堪怜”,虽以裁缝为业,却心怀侠义,对黄文炳的恶行早已恨之入骨。他听闻薛勇等人欲除黄文炳,当即表示愿做内应,并将黄文炳家中的布局、日常行踪等详细告知。
在侯健的协助下,梁山好汉里应外合,一举攻入黄文炳家。火光冲天中,黄文炳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好汉们堵住去路。王伦怒目圆睁,厉声道:“黄文炳!你这奸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手起剑落,结果了黄文炳的性命。鲜血溅洒在无为军的街巷中,染红了满地残雪。
杀了黄文炳后,王伦第一次见到侯健,见他虽身形瘦小,却目光如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心中大喜,当即邀请侯健一同上梁山。侯健见自己的师傅都在梁山,也欣然应允。与此同时,黄门山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四杰,也烧了黄门山寨,带着手下喽啰投奔梁山。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梁山时,恰逢春节。山寨张灯结彩,年味十足。王伦带领众兄弟在靖忠庙祭奠此前因战事死去的喽啰,焚香祷告,气氛庄严肃穆。祭奠完毕,老杜头的戏班登场献艺,今年新添了许多剧目,其中《劫持皇帝》等戏目情节跌宕起伏,引得众人叫好声不断。宴席间,朱富亲自把控酒菜质量,一坛坛临渊酿被搬上酒桌,众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酒至半酣,王伦起身,高声宣布:“今日我梁山又添诸多豪杰,实乃大喜之事!萧嘉穗足智多谋,即日起加入军师团,为我梁山出谋划策;侯健心灵手巧,日后负责制作旗帜、衣甲,为兄弟们做好后勤保障!”众好汉纷纷举杯祝贺,山寨中一片欢腾。
然而,就在梁山众人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时,蔡九的奏折已快马加鞭送至东京汴梁。蔡京看罢,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梁山贼寇竟敢劫法场,目无王法,实在是罪大恶极!”春节假期刚过,蔡京便在德政殿上奏本,言辞激烈地说道:“陛下,梁山贼寇日益猖獗,此次劫法场更是胆大妄为,若不加以严惩,恐生大乱!”高俅和童贯本就想除梁山已久,见状连忙附和,请求出兵围剿。而以王黼为首的大臣则认为不宜大动干戈,主张招安,双方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宋徽宗本就心系与林灵素问道之事,听得众人争论不休,心烦意乱,草草下旨:“此事着高俅全权处理。”言罢,便匆匆退朝。
高俅回到府上,立刻找来蔡京、童贯商议出兵人选。一番谋划后,决定派遣呼延灼为大将,率领彭玘、韩滔二人,择二月出兵梁山。
此时,又传来消息:金枪班徐宁因不肯将宝甲献给童贯,遭其陷害,被打入大牢。童贯如愿得到宝甲,得意洋洋。消息传至梁山,王伦怒发冲冠:“童贯这老贼,欺人太甚!徐宁乃忠勇之士,我梁山岂能见死不救!”当即点将,命时迁、汤隆、武松、袁朗前往东京汴梁营救徐宁。
时迁等人日夜兼程赶到东京汴梁,先让汤隆以走亲访友之名前往徐宁府上,了解具体情况。得知徐宁被关押之处防守严密,宝甲藏于童贯府中密室后,众人商议对策。时迁发挥神偷绝技,趁夜潜入童贯府中,凭借敏捷的身手和高超的技艺,避开层层守卫,成功盗出宝甲。与此同时,武松、袁朗等人在大牢外制造混乱,吸引守卫注意力,汤隆则趁机混入大牢,救出徐宁。几人汇合后,马不停蹄地带着徐宁及其家眷,日夜赶路,平安返回梁山。
晨光初露,童贯府邸的晨钟还未敲响,大牢的急报便如惊雷般炸响。一名浑身是血的狱卒连滚带爬地冲进童贯书房:“大人!不好了!徐宁……徐宁被人救走了!”话音未落,又有亲卫跌跌撞撞撞开房门,手中捧着空荡荡的锦盒:“宝甲……宝甲失窃!密室门窗完好无损,定是飞贼所为!”
童贯手中的羊脂玉盏“啪”地摔得粉碎,翡翠扳指在指节间勒出青白的血痕。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宁府邸,只见庭院中桌椅翻倒,窗棂大开,徐宁妻小早已不见踪影。寒风卷着未干的墨迹掠过案头,童贯抓起一张残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半句诗:“铁锁横江终有破——”字迹未干,墨点在宣纸上晕染,恰似他此刻几近癫狂的怒火。
“废物!全是废物!”童贯一脚踹翻太师椅,蟒纹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封锁城门!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童贯望着空荡荡的街巷,气得七窍生烟。他深知此事若传出去,不仅颜面尽失,更会被政敌弹劾办事不力。无奈只能按下愤怒。
而另一边,呼延灼、彭玘、韩滔已整军备战,只待二月一到,便向梁山进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