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星子稀疏。
楚家大宅的家宴终于结束。
秦玉在楚家众人(主要是楚狂生和楚天战)那探究、审视、意味难明的目光“欢送”下。
总算跟着楚云飞,“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气氛略显压抑的楚家主宅。
坐上楚云飞那辆熟悉的黑色高级越野车。
看着车辆缓缓驶出守卫森严的楚家大门,将身后无形压力彻底隔绝。
秦玉整个人像虚脱了般,长长舒了口气。
直接瘫倒在柔软舒适的后座上。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他心有余悸地拍着小心脏,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面试”。
“楚家这帮大佬气场太强了吧?!尤其是楚老爷子!那眼神!简直是x光!”
楚云飞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瘫成烂泥、还在碎碎念的家伙,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
他发动车子,高级越野车平稳汇入夜色车流。
声音带着点清冷的戏谑:“怎么?”
“这就把你吓坏了?”
“刚才在爷爷面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玩味。
“还是说…你刚才保证让我开开心心做自己,都是假的?应付场面的漂亮话?”
“谁说的?!当然是真的!!”
秦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后座蹿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凑到驾驶座旁边,盯着楚云飞在夜色灯光下愈发清隽绝伦的侧脸。
极其认真、极其真切地强调:“我对天发誓!对地发誓!对盘古女娲玉皇大帝发誓!”
“我秦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绝无半句虚假!”
“我怎么可能会欺骗自己的…咳咳…欺骗你呢!”
说到最后,他声音不自觉压低,脸上悄悄爬上可疑红晕。
看着楚云飞线条优美的侧颈和微滚的喉结,他鬼使神差,又小声补充:
“而且…而且我都…都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了…”
“只…只要你想要…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我随时都可以…任你…任你处置…”
声音越来越小,脸颊耳朵尖红得快滴血。
脑袋也越来越低,快埋进胸口。
这番石破天惊、充满“自我奉献”意味的深情告白。
直接让平稳行驶的高级越野车,极其突兀地猛地向旁边一歪!
差点跟旁边车道的车亲密接触!
幸好楚云飞反应极快!猛打方向盘,才险之又险避免了事故!
饶是如此,车外也响起一串刺耳鸣笛和旁边司机的国骂。
车厢内一片死寂。
秦玉看见楚云飞握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没有立刻回应秦玉的“虎狼之词”,只是沉默地将车重新驶回正轨。
但他紧抿的薄唇,和悄然爬满白皙脖颈、甚至耳廓的明显诱人红晕。
清晰暴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心绪!
就在这气氛极其暧昧旖旎,空气中仿佛都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
“咯吱…咯吱咯吱…”
一阵极其不合时宜、如同磨牙、充满嘲讽意味的细微笑声!
忽然从副驾驶座上传来!
只见原本趴秦玉大腿上装死的白白,不知何时醒了!
此刻,它用两只短小毛茸茸的小前爪,极其人性化地捂着圆滚滚小肚子!
在秦玉大腿间笑得来回打滚!浑身白毛都在颤抖!
那样子,简直在嘲笑自家老大刚才既深情又羞耻的告白!
秦玉脸上滚烫热度,瞬间全变杀人(鼠)怒火!
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蠢耗子!
小爷为未来媳妇儿鼓足勇气告白!你他妈敢在旁边嘲笑我?!
破坏气氛!罪无可恕!
他眼中凶光一闪!精准出手!一把捏住还在打滚的白白的…命运后颈皮!
在白白惊恐万分、吱哇乱叫的抗议中,将它像拎小鸡般提溜起来!
凑到眼前,咬牙切齿,又羞又恼低声质问:
“好你个臭老鼠!死耗子!你在笑什么?!啊?!”
“没看到小爷我正在进行神圣庄严的表白仪式吗?!谁允许你打扰了?!还敢嘲笑我?!”
被捏住后颈皮、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的白白,看着主人羞愤涨红、眼神不善的脸,小身体抖了抖。
但!
黑豆小眼珠快速转转,似乎想到了绝妙“保命”法!
非但没求饶,反而极其狗腿,用充满“小弟智慧”的语气,奶声奶气开口:
“没…没有啊老大!我…我怎么敢嘲笑您呢!”
“我这是…我这是在替您高兴呢!”
“您看您,这是得多担心三嫂…啊不!是楚三少不要您啊!都开始用这种‘强买强卖’、‘硬塞’的方式,也要把自己送给人家了!”
“这份深情!这份执着!真是感天动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小的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你…!!你你你……”
秦玉竟被这颠倒黑白、疯狂补刀的小破耗子,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偏偏!
他还没法反驳!
因为白白这混蛋玩意儿…虽然说得极其难听欠揍!
但…但好像…还他妈真是那么回事?!
他刚才那番话…确实有点…太急切…太主动…太上赶着了?
一想到这,秦玉脸上红晕更深,快烧起来!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旁边因为羞愤和无语而彻底石化、正跟耗子进行“眼神交流”的秦玉。
驾驶座上的楚云飞,脸上那抹极淡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了那么一点点。
一抹混合着满意、期待、甚至有点纵容意味的淡红晕,悄然在他冰雪般冷峻的脸颊上。
如同初春枝头桃花般,缓缓化开。
虽然极其细微,极其短暂,转瞬即逝。
却还是被旁边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瞄的、盯妻狂魔秦玉同学,极其精准地捕捉到了!
秦玉霎时间也不跟白白计较了!也不觉得尴尬了!
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如同拨云见日!
再次露出那种极其满足、极其幸福、仿佛表白终于得到官方盖章认可般的傻瓜笑容!
他甚至还极其“大度”地将还在瑟瑟发抖的白白重新抱回怀里,极其“温柔”地摸了摸它毛茸茸小脑袋。
心里美滋滋的,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