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抱着她,稳稳地转了个方向,大步流星地就朝门外走去,语气不容置喙,带着点转移话题的霸道:“坐久了也闷。走,四哥带你出去转转,消消食。”他特意强调了后面三个字。
白芷窝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胸腔传来的稳健心跳和身上淡淡的硝烟与皂角混合的气息,刚才那点促狭的笑意渐渐化作了满心的柔软与甜蜜。
她乖巧地把脸贴在他胸前,小声嘟囔:“……明明是你自己吃撑了要消食,还赖带我……”
曾国宇只当没听见,抱着她穿过被月光洒下清辉的庭院。
夏夜的风带着凉意,拂过盛放的栀子花丛,送来馥郁的芬芳,也轻轻吹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他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托着她,步履从容,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仿佛一座移动的、牢不可破的堡垒,将她小心地护在方寸之间。
庭院深深,只有两人的呼吸清浅交缠,和着他沉稳的脚步声,踏碎一地月华。
白芷悄悄抬眼,看着他线条坚毅的下颌,感受着他怀抱的安稳。
晚风微凉,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暖意。
那些关于学堂的、关于未来的丝丝缕缕的怅惘,似乎也在这坚实的臂弯和清幽的花香里,被暂时地熨帖了下去。她轻轻闭上眼睛,唇角弯起一个恬静的弧度。
夏夜的静谧被晨光温柔地驱散。督军府沉寂的花园里,鸟儿刚发出第一声试探性的啁啾,白芷还沉浸在黑甜乡中,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绵长。
窗外薄纱般的晨光透进来,勾勒出她恬静的睡颜。
突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室内的安宁。
曾国宇一身清爽的便服,显然是早锻炼过了,带着室外微凉的晨气和蓬勃的精力,大步走到床前。
他俯身,看着白芷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嘴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伸手就去捏她小巧的鼻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活力:“起床了,小幺儿!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着?”
熟睡中的白芷被惊扰,不满地蹙起秀气的眉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固执地不肯睁开。
她像只要把头埋进沙土,掩耳盗铃的鸵鸟,猛地将被子往上一拉,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头,只留下一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畔。被子里传来她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睡意的呜哝:“唔……困……别吵……”
曾国宇哪会轻易放过她。
他大手一伸,毫不客气地抓住被角,稍稍用力就掀开了一道缝隙,让清晨的光线和微凉的空气瞬间入侵,手也顺势隔着被子拍拍她小屁股。
“起来起来,小懒猫!有好东西给你看!再不起来,好东西可不等你!”他的声音带着诱哄,又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
失去了温暖的壁垒,白芷只觉得周身一凉,睡意却依旧顽固地盘踞着。
她依然紧闭双眼,纤长的睫毛不安地抖动,仿佛在无声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