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隆芳没有多想,微微点头,然后便离开武昌府。
他走后,左良玉目光变的无比锐利,盯着手中重达千斤的圣旨。
逐字逐句的分析。
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个名堂,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过去。
如今圣驾在济南府,距离武昌府不是很远,若再不去可就是抗命。
但如果去了,恐怕生死难料!
已然,现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当初崇祯让他率领兵马入京勤王,结果,他却按兵不动,为保存实力盘踞武昌。
拥兵自重!
形成一方军阀,如今,已完全形成。
他原本盘算着依靠本部大军,节制天下兵马,现在却失算。
过了好一会儿,左良玉才把儿子左梦庚叫到府内,其儿子,是左家军副统帅。
“爹,您突然叫我来什么事?”
左梦庚不明所以,问道。
左良玉拿出圣旨,递给左梦庚,沉声道:
“圣驾已到了济南府,让我过去!”
“什么?”左梦庚惊呼,他身为左家军副统帅,自然知道这圣旨代表的意义。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圣旨,果不其然,看到两行令人眼痛的字迹。
“爹,现在可如何是好?”
“去还是不去?”
左梦庚也不知所措看着左良玉。
左良玉脸色难看,缓缓道:“不去,我部恐怕会被冠上反贼的名头!”
“但去了,生死难料!”
左梦庚呼吸急促起来,拳头握起:“爹,大不了咱们再抗旨呗!”
“反正已抗过几次,不差这一次!”
“还有,咱们现在的左家军无数,十万之众,又何必怕他皇帝老儿?”
左家军这十万之众,精锐无几,大多都是流寇组成。
根本不能和正规军相提并论,不过十万的名头很唬人。
提到十万大军,左良玉突然想到什么,才一字一句道:
“我可是拥有十万大军,崇祯必然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又狠狠的拍着额头。
“看我这个脑子,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左梦庚也目光灼灼的点头:“是啊爹,没准儿他让您过去,会封您个大将军呢!”
“而且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还有,之前的抗命,咱们就说没有收到京城的消息不就完了?”
左良玉觉得左梦庚说的有道理,很快笑了,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
“哈哈哈,庚儿,你让我幡然醒悟,醍醐灌顶啊!”
左梦庚笑着,对于现在的崇祯,他们根本不惧分毫。
因为背后有十万大军。
左梦庚紧接着又目光犀利道:
“爹,孩儿率领五万兵马,随您一起去面圣!”
“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您!”
“好!”左良玉果断应声,聊通后,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还有些得意。
如今崇祯势微,而他拥有数十万大军,已然幻想着控制整个朝堂。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做一个真正的王?
当天,左良玉就率领五万大军开拔,北上前往济南府。
一路上,颇为浩荡。
…
几天过去。
济南府。
郑隆芳回到周淼身边,毕恭毕敬道:“陛…陛下,圣旨已亲自交到左良玉手中!”
周淼面无表情:“好,先下去吧!”
“是!”
郑隆芳退走。
周淼脸上生出些风云,倒要看看,左良玉这一次会不会来见自己。
如果他不来,那自己就有理由起兵南下,将其讨伐。
若来了,还是有办法将其南下,他自然不允许左良玉的军阀再壮大起。
而且,左家军这支军队,他必须全部整合在手中,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剑。
湖北最大的势力就是左良玉,拿了他,便可以率领兵马前往陕西支援吴三桂。
到时候,整个大顺军,都得败亡。
周淼已盘算好,起身,来到窗户口,看着外面茫茫天色,心思通明。
…
数天过去。
周淼正在府内喝茶,陈九快步来到他身边,轻轻道:
“陛下,玄甲军来信说,在济南府南发现一支军队!”
“人数还不少,应该是左良玉的部队!”
周淼呡了一口茶,淡声道:“呵呵…这个左良玉,还真是狡猾!”
“以为仗着人多,朕就不敢动他?”
“故意算盘打的还不错!”
陈九低头,等待周淼下命令。
周淼放下茶杯,平静道:“他们来,就让他们来吧,我们的目标是左良玉!”
“是!”
对于左家军,周淼有了解,不过是一群流寇,战斗力很拉胯。
不足为虑。
既然都带过来了,那就一起收编。
时至下午,一场春雨过后,左良玉假模假式的带着十多人来到济南府。
其儿子左梦庚没有入济南府,目的就是为了接应左梦良。
当左梦良见到周淼的那一刻,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您瘦了!”
跪在地上行礼。
周淼看着他的假把式,没有拆穿,而是缓缓道:
“大明都快亡了,朕能不瘦?”
“左将军,你可算来了!”
左良玉故作震惊,应道:“陛下,大明千秋万代,又怎么可能亡?”
“您莫要胡说!”
周淼不动声色,起身,来到左良玉身后。
“因为奸臣逆贼多了,这个国就千疮百孔,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左将军,你拥兵那么多,为什么不愿意北上勤王呢?”
说着说着,周淼声音瞬间冷了几分,杀机也弥漫。
左良玉早就算到周淼会生难,睁眼说瞎话:
“陛下,末将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在对付张献忠!”
“没收到关于京城的消息啊!”
此前崇祯就调遣过左良玉,周淼到了,还是调了两次。
结果没什么反应,消息石沉大海。
“是吗?”
周淼冷声反问。
左良玉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一样,应道:
“回…回陛下,是的,若末将得知京城困苦,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回京驰援!”
周淼差点儿笑出声,这个家伙,是真能胡诌。
又冷冷的质问。
“既然如此行的正,坐的端,那又为什么来济南府带领大军呢?”
“莫不是左将军在心虚?”
“想利用大军来威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