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渊点下确认,周围所有的一切像是瞬间化为了虚无,仅存的,唯有陆渊自己的意识。
也许还有脚趾。
陆渊在一片虚无中感受到了什么。
随即动了动自己的脚趾
而他也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脚趾的活动,陆渊惊喜,随即闭上眼睛,将这种感觉拓展至全身。
“刷!”
像是潮水冲刷而过,陆渊只觉自己身体仿佛经历过了一次彻底的清洁。
纯净,却又带着被被冲刷过后的轻微刺痛。
“刷!”
那潮水再次涌上来,陆渊屏住呼吸,那潮水像是直接涌入了口鼻。
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天光。
“叮!”
悠远绵长的钟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这钟声格外熟悉,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听到过。
可是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
潮水的冲刷下,肢体的感觉渐渐恢复,体内真气缓缓运行。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思绪,焚心决自行运转起来。
炽热的真气在经脉中来回游走。
不,那已经很难称得上是游走了,那是近乎爆冲。
蛮横,霸道,甚至流淌过经脉时,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誓要将他的经脉冲破不可。
但出乎陆渊意料的是,经脉竟然没有任何酸涩疼痛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烈,美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绝对舒适的快感。
那美好舒畅的感觉抚平了他长久以来的一切不适,骤然来到这个世界的茫然,原本身体丧父的痛苦,世事不平而惹出来的一连串烦恼。
仿佛都随着那一声声的钟鸣,缓缓被抚平了。
陆渊的灵魂得到了长久渴望的安宁。
然而所有的安宁都仿佛只是短暂的美好。
“咚!”一声长鼓敲击。
陆渊骤然回过神来,这声音确实熟悉,他也确实不久前才听到过。
这正是那文渊阁护阁大阵中的文海之力!
思绪瞬间清明,焚心决在体内的运转愈发猛烈。
“咚!”
又是一声长鼓。
这声音震荡心神,带来近乎经脉撕裂般的痛楚。
不,不是近乎,是他的经脉真的在被撕裂。
钟声响起,陆渊的经脉就被修复,鼓声响起,陆渊的经脉就被撕裂。
钟鼓之声交替,陆渊的经脉乃至全身血肉,尽皆被不断撕裂并不断被修复。
然而就在这撕裂和修复的来回拉扯之中,陆渊的经脉竟然再次得到了拓宽。
原本就已经宽阔无比的经脉,此时随着钟鼓声的节律,不断舒张收缩。
焚心决以最大的速度运转着,经脉稍一拓宽,焚心决所引导的真气就立刻填充过去。
如此反复之下,陆渊焚心决运转速度之快,已经近乎能在一个呼吸之间,运转两个周天。
甚至无需他自己有意控制,焚心决就在自行运转,自行进阶。
【焚心决已升级!】
【霸王枪术已升级!】
【掌心雷已升级!】
陆渊眼前浮现出三行金色小字,提示着他的功法和枪技能都有了升级,可是陆渊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这些信息。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海量的信息。
霸王枪术。
原本已经圆满了的枪术,此时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更多更加复杂甚至更加深奥的招式。
却并不止如此,当初升至圆满时,那些似乎已经完全臻至化境,可以随心所欲使用出来的招式,此时竟然也出现了全新的理解。
原来简单的枪尖劈刺,竟然也能有如此多样的变化。
陆渊惊异不已,心思沉静下去,仔细理解其中奥妙。
连之前的潮水冲刷之声和钟鼓交替击鸣的声音也全都听不到了。
唯有他自己的心跳仍可听到。
缓慢,有力。
而就在陆渊并未看到的地方,他身体的所有细胞也都在飞速地被破坏并重生之中。
皮肤也在不断地被破坏并修复,鲜血淋漓之下,金色的纹路在他身体上飞快地游走。
那是方才所吸收的文海之力,规则和纯粹的力量相结合之下,陆渊的肉体被修复得近乎完美。
每一处肌肉,都恰到好处地绷紧着。
每一寸皮肤,都在力量的波动下张弛有度。
就连每一根毛发,都在力量的冲刷之下,脱落并重新生长。
“世子!”萧破军终于重新进到第三层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从内到外全身不断被破坏并修复的陆渊。
他悬浮在空中,凭空而立,周身鲜血淋漓,毛发更是掉落一地。
若非有那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之下游走,萧破军绝不至于还有如此闲情逸致高声呼唤。
“世子?”
萧破军呼唤几声,不见陆渊回应,转头去看白泽。
白泽打了个哈欠,晃晃脑袋,缓缓走到陆渊脚边,扑通一声,慵懒地躺倒在地上打起瞌睡来。
萧破军见白泽如此,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头的不安,盘腿坐在一旁,安心等待。
……
文渊阁顶层内。
自从文渊阁阁主“主动”去了藏宝库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在场的各位,任谁也不至于觉得阁主是已经将陆渊拿下,所以不愿意回来和他们打个照面。
只是所有人枯坐着,看着一片漆黑的乾坤卷,到底也不是个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都是在等别人沉不住气。
终于,在第一层和第二层中都放置了格外多宝物的一位大儒站起身来。
他之前一直不怎么说话,但他放在第一层和第二层中用来对付陆渊的陷阱法宝,多不可数。
比之之前吵吵嚷嚷的几人加起来还要多。
此时文渊阁阁主这么久没有消息,总算沉不住气了。
“各位,阁主已经下去这么久了,还是不见有消息,可有人愿意下去查看一番?”
众人见有人起身,正自窃喜,哪里肯是愿意自己下去的。
都异口同声地叫嚷起来:“云和同,你若是着急了,大可以自己下去看。”
云和同听闻这话,冷哼一声:“咱们文渊阁也不知什么时候沦落至此了,被一个小小镇北王世子吓得躲在这里不敢露头!”
“这还是在文渊阁内!”
“若是出了门,你们别是远远的见到陆渊,就恨不得磕头行礼吧!”
这一番话,激将之意太过明显,自然无人肯理。
还有人说风凉话:“你倒是说得好听,那你自己下去,我们又不拦着。”
云和同见果然没有人愿意下去,袖子一甩,却也没有接这话头。
忽然大门被人一巴掌打开,一个大儒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我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