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了这十块银元在中间“开路”,这一声“师兄”,瞬间变得比上一声好听了不知多少倍。
“师弟啊,师傅去办事了,估计晚一点才会回来,你先到屋里坐着等会儿。”
文才满脸堆笑,原本想要关闭的大门此刻完全敞开。
他热情地侧身站在一旁,甚至何杨还未正式拜师,他就已经亲昵地叫上了“师弟”。
何杨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道:“师兄,我给师傅带了些礼物,还得麻烦师兄帮忙一起搬进去。”
“不麻烦,不麻烦!”
文才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快步走到马车前,双手抱起一件件礼物,小心翼翼地搬到门口。
何杨结清了车夫的费用,两人又齐心协力将礼物一件件搬到堂屋。
何杨坐在堂屋里,喝了几口淡如清水的茶水。
这时,一道爽朗而洪亮的声音从屋外清晰地传来。
“文才,文才!你又死到哪里去了?”
“大门都不关,也不怕家里进贼!”
只见来人步伐稳健,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即使头发已有些花白,但整个人精神矍铄,精气十足。那一道连贯浓密的眉毛,更是透着一股英气,仿佛两把锋利的宝剑。此人赫然就是传说中的万界之师,一眉道人九叔!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何杨见状,迅速从椅子上起身,神色庄重,对着九叔就要行磕头拜师之礼。
九叔见状,也是一惊,顾不得询问缘由,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伸出双手,一把稳稳地将正欲下拜的何杨扶住,说道:“小伙子,有话好好说!拜师什么的,大可不必!”
何杨微微一愣神,又不死心地继续向下试探了几次。
每次他稍微一用力,九叔则用更大的力气,稳稳地阻止眼前这位帅气的年轻人拜下。
两人这般拉扯了几下,何杨见实在无果,也只能暂时放弃。
“小兄弟有什么事,坐下再说。”
九叔将何杨扶起,待他坐下后,扭头扯着嗓子喊道:“文才,文才!”
接连喊了几声,才见文才慌慌张张地提着裤子跑了进来。
“师傅您回来啦!我刚刚去茅房了。”
文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道。
九叔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早已习惯了文才这副不靠谱的模样。
他指了指坐在旁边的何杨以及摆放在堂屋的礼物,一脸无语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才挠了挠头,偷偷抬眼瞄了一眼九叔的神色。
只见九叔面色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不高兴的样子,他这才壮着胆子解释道:“师弟是来找您拜师的。”
九叔眉毛陡然一挑,神色不悦地看向文才。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把师弟叫上了。这小子,莫不是当我死了,准备代师收徒?
不过,九叔爱脸面,当着外人的面打徒弟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他给了文才一个“等会儿再收拾你”的凌厉眼神,而后叹了口气,对着何杨婉拒道:“不好意思,让小兄弟见笑了。我这徒弟口无遮拦,拜师之事,还请不要再提!”
何杨轻轻摇了摇头,诚恳说道:“这事不怪文才师兄,九叔,我是诚心实意想要拜您为师,学习驱鬼降妖的道法。”
九叔闻言,再度叹了口气,目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何杨。
只见何杨衣着华丽,面料上乘,剪裁精致,面容英俊,五官轮廓分明,气质不凡。
九叔心中暗自思忖,这般模样,想来家世必然极为显赫。
他早已名声在外,这些年也遇到过不少见道术神奇,便想拜师学艺的富家公子。可对于这些抱着玩乐性质的徒弟,他向来是瞧不上眼的。且不说这些富家子弟能否吃得了修行的苦,单是他们背后家人的反对,就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念及此处,九叔抬手示意送客。
何杨见状,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对着九叔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拜,说道:“九叔请先不要拒绝,能否听听我的故事再说?”
有道是过门皆是客,九叔缓缓放下抬起手,也不好强行将人赶走。
他思索了片刻,微微颔首,示意何杨:请开始你的讲述。
何杨礼数周全,再次行了一礼,随后将早已编好的故事和身份,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
九叔听着这个被广大穿越者前辈用烂的故事,心中竟也有些意动。
何杨见九叔眉头逐渐舒展,没了先前反感的神色,便拿起带来的礼物说道:“九叔,我变卖家产回到故土,确实是诚心想要拜您为师。不管您收不收我为徒,这些礼物还请您一定收下,千万别推辞!”
说着,何杨拿起一个个纸包,轻轻放在一旁的茶桌上,一一介绍道:“这是十斤雨前龙井,茶叶鲜嫩,茶香四溢;这是干果蜜饯,选料上乘,口感极佳;这是十斤细盐,颗粒均匀,品质优良;这是十斤腊肉,肉质紧实,咸香可口;这是二十斤陈年黄酒,酒液醇厚,回味悠长……”
一件件礼物摆满了茶桌,文才站在一旁,脸上早就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反观九叔,神色淡定,没有任何意动之色。
直到最后,何杨将一个小箱子打开,指着里面被红纸包裹、长约三十厘米的银元条,继续说道:“这里是银元条,每条包裹着100块大洋。箱子里有十条,共计1000块大洋。”
话音刚落,九叔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站在一旁的文才,此刻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心里疯狂地咆哮着:“师傅,收下他!收下他!收下他!”
生活如此拮据,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大金主”,他可不想师傅一念之差,错失这么有钱的师弟。
相比文才喜怒于色,九叔却依旧面无表情,但内心也开始纠结。
听完何杨的故事,念及他如此诚心,心里确实起了收徒的念头。但面对这般贵重的拜师礼,爱面子的他又担心有心人知道了,背后议论他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