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贸然做主,其实,给景淮纳妾一事还是谢幼宜主动提出来的,哪个府上的正室怀上身孕后,不往自己的丈夫房里塞人来巩固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
贺青松没有回应这一句话。
因为当初,他就没有这个待遇。
伯爵夫人两次怀孕,他都被盯得紧紧的,只能偷偷摸摸在外面偷腥。
“可是,那个女子毕竟是个戏子。”贺青松还是觉得有些丢人。
“如果不是宁国公府纳了个花魁在前,我们纳个戏子是有些伤颜面,不过现在根本不用担心颜面的事,谁敢笑话我们,就是笑话宁国公府。再说了,妾是什么?就是个供人消遣取乐的玩意儿,无伤大雅。”
伯爵夫人走上前去,给贺青松按着肩膀,继续劝道:“你不是一直想结交宁国公府和顾玄卿吗?这么做或许还有点好处呢?”
“后宅之事一向都是你来做主,这件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皇上准备将这一次科举的事情全权交由顾玄卿负责。”
“负责科考可是个肥差啊!看来这顾玄卿真是深受皇上的器重。”
“我能不能进入五军都督府,还得过顾玄卿这一关,还有一个确切的消息,顾玄卿纳妾以后,已经搬回宁国公府居住了,好多人已经开始往宁国公府走动。你切记,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谢幼宜,否则,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
“你放心,谢幼宜那蠢货,已经被我捏得死死的了。”伯爵夫人对于这一点,相当自信。
……
谢幼宜正在给孩子挑选布料,准备裁制衣服和鞋子。
伯爵夫人带着人亲自来了别院。
谢幼宜放下手中的布料,一脸欣喜地起身相迎。
“母亲,您怎么来了?”
“刚刚山林的管事来送了一些新鲜的果子,你还没有尝过咱们山林的果子呢,母亲亲自送过来给你尝尝。”
“看起来好新鲜啊!母亲还亲自给我送过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母亲只需知会一声,我让人去取就好了。”谢幼宜一副感动得不行的模样。
“母亲想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不舒服,就是晨起有些恶心想吐,过一会便好了。”
“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是个折腾人的。”
“母亲,你看这布料怎么样?我准备把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准备起来了。”
伯爵夫人心里有些泛酸。
这可是堪比黄金的云锦,还有什么好挑的?
“好看,宜儿的眼光真好。”伯爵夫人满口赞誉。
寒暄过后,她也要切入正题了。
“宜儿,今天母亲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议。”
“母亲,你说。”
“你也知道,景淮的心里装着一个姑娘,这件事其实也是母亲的疏忽,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日要不是你说出来,母亲还蒙在鼓里呢。母亲想问问你,你说给景淮纳妾的事情究竟是真心的,还是说气话呢?”伯爵夫人试探性地询问。
“母亲,我看到的那幅画像并没有画人脸,你能确定是谁吗?”
“这一点你放心,母亲已经确认过了,就是个身份低贱的戏子。”
“如果,夫君喜欢的女子真是她的话,纳回府中也未尝不可,左右不过是个妾,留在夫君身边,让夫君收心反而是好事,母亲,你觉得呢?”
“宜儿,你这才是正室的风范啊!母亲和你想到一块去了,但是,母亲更怕你受委屈,你在母亲的心里和景兰是一样的,母亲真心疼你,母亲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母亲,那就尽快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吧。”谢幼宜一口应了下来。
“好,好。”伯爵夫人点了点头,又面露难色,“宜儿,你看,这件事情是你来操持,还是母亲来操持?”
谁来操持谁出钱!
谢幼宜马上回应,“母亲,还是您来吧,我怕我毛毛躁躁的,好好的一桩事,反而办砸了。”
伯爵夫人也不好逼着谢幼宜去操办。
毕竟,现在的管家权,又落回到她手里了。
为了不节外生枝,伯爵夫人也只能忍了。
伯爵夫人走后,云岫立即将那些果子提到一旁。
“小姐,伯爵夫人来这一趟估计是打主意让你操持给贺景淮纳妾的事情呢!”
“是啊,谁操持谁出钱,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谢幼宜笑着反问。
“就是!还好小姐聪明,看出这一家子的真面目。”
谢幼宜心中一阵刺痛。
要不是那些字幕提醒了她,她也没能逃脱这一家子的算计。
……
苏晚凝还在客栈住着。
身边伺候的人换成了桂嬷嬷。
以前桂嬷嬷看到苏晚凝还客客气气的,尊她一声大少夫人。
如今在看到苏晚凝眼中只剩下鄙夷和憎恨,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尊敬。
“桂嬷嬷,我想喝点糖水,我今天已经吐了三回了,身子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去取些糖加在水中?”
“哪个怀孕的女人不呕吐的?你才吐了两三回就受不了了,矫情给谁看呢?你现在柔弱不能自理了,费尽心思勾引二公子的时候浪得可欢了吧!”
苏晚凝气得要命,可是又无言以对。
贺景淮还没有回来。
她还不知道,贺景淮与伯爵夫人的对抗赢了没有。
只有贺景淮赢了,她才能有一条生路。
她相信,贺景淮一定会赢。
伯爵夫人再厉害,也不会舍得伤了她儿子的性命。
只要贺景淮的态度足够坚决,伯爵夫人就只有退让的份儿。
儿子就是母亲的软肋。
伯爵夫人的软肋,如今等同捏在她的手里。
“晚凝!”贺景淮的声音突然响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烧鸡,苏晚凝一下子就闻到香喷喷的肉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晚凝,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你身子虚,要好好补补,我给你买了烧鸡。”
苏晚凝立即下床接过烧鸡,刚打开纸包,想起桂嬷嬷还在,立即沉下脸来。
“桂嬷嬷,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退下吧。”
桂嬷嬷一副谁稀罕伺候你的样子,转身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苏晚凝和贺景淮,她也不装了,直接撕一只鸡腿往嘴里塞。
贺景淮看到她这样,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的神情。
这样的场景,更让他有些破灭。
心里的情愫更是复杂的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