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心底多年的情绪被瞬间勾起,如果真是当年的那条手链的话,祁砚琛一直保留的原因是什么?
连枝意的表情变得怔愣,想问他却又觉得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万一是她自作多情呢?
时隔七年,他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可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曾经的画面,那时候青涩懵懂,不知烦恼为何物,只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店铺里,她随手将这条手链戴在他的手腕上,说是赏给他陪自己出来玩的礼物。
粉色的珠串,晶莹剔透,很少有男生愿意接受这个礼物,但祁砚琛好像很喜欢,他甚至带到了学校里,从不离手,还惹来了好多同学们的吐槽。
男生们说他性格难怪孤僻,戴这么个小女生的东西,说不定性取向有问题。
后来流言闹到了老师那里,还把医务室的心理医生请来了,帮他疏导。
一次课间,两名男同学打闹,不小心撞到了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他连带着放在抽屉里的手链掉在了地上,其中一颗水晶出现了裂痕,祁砚琛当即生了气。
那两名男同学非但没道歉,还嘲讽他身为男子汉居然喜欢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实在是给男人丢脸。
最终的结果是祁砚琛以一抵二,暴揍了他们一顿。
当然了,事后罚站写检讨被叫家长,一件都没落下。
这件事,连枝意是参加完物理竞赛回来听闺蜜林舒窈说的,她后来找到祁砚琛,看他嘴角也挂了彩,又气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揪住他的衣领生气道:“祁砚琛,你是傻子吗?手链摔坏就摔坏了,又没有多贵重,用得着打架?”
祁砚琛垂着眼眸,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里带着未消的怒气:“这是你送给我的,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那个瞬间,连枝意彻底怔住,原本带着嗔怪的眼神立即变得柔和。
他这么看重自己送给他的东西吗?
这些回忆在连枝意的脑海里放映,她心中五味杂陈。
“连小姐,慕氏到了。”
前面驾驶位的助理开口说话,将连枝意从回忆的旋涡里拉回到了现实。
她轻抿了下唇,低声说道:“谢谢。”
然后伸手去推车门。
“不跟我说再见?”
身旁的祁砚琛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响起,连枝意推门的动作顿住,她缓缓回过头,嘴角露出一抹略显疏离的笑:“祁先生,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是啊,他们还是不要再见面才好。
否则她曾经的那些眼泪和难过都算什么呢?
明明是他选择不告而别,也是他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这些对连枝意来说,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底,时间久到早已和她的血肉连为一体了。
祁砚琛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嘴角的那点弧度也跟着消失干净,他移开了在她脸上的视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下:“沪城说大也不大,万一日后有不可避免的见面机会呢?”
“连小姐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情?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连枝意的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语气轻慢:“只要祁先生不主动招惹我,就不会有。”
说罢,她直接推开了车门,毫不犹豫地下车,高跟鞋踩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径直走进慕氏大楼,挺直的脊背纤细坚韧,潇洒又决绝。
车内的祁砚琛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很厉害,眼中失落但似乎若有所思,还隐隐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眷恋。
“总裁,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车子总不好一直停在人家公司大门口。
几秒后,祁砚琛轻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头往后仰,眼底有了丝狡黠:“去公司,落实Z11商场的招商工作。”
老板发了话,助理应了一声,便朝着公司方向开去。
这边刚走到慕氏大楼门口的连枝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祁砚琛的车已经走了,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加上身体被药物侵过,甚至有些发软,只好单手扶在了玻璃门上。
这点仅存的骄傲差点就没维持住。
她设想过无数种和祁砚琛再次见面的可能,可怎么都没想到,是在她被人下药,神志不清需要男人来帮忙的情况下。
前台职员一眼就看到了耷拉着脑袋,脸色不太好的她,赶忙跑了过来:“枝总,您哪里不舒服吗?”
连枝意抬起头,含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忙吧。”
“您真的没事吗?”前台一脸怀疑,毕竟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还很疲累。
连枝意拍了拍她的手臂:“去忙吧。”
前台无奈,只好回到了工位上。
连枝意深吐一口气,整理了下头发,刚想往电梯口走,却被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喊住。
“哟,我的好姐姐,你真够勤奋的,这么一大早就来公司了啊。”
“可你怎么看着四肢无力,身体不好的样子啊?不如我送你去医院?”
连枝意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说话的人是谁,她懒得搭理,继续迈出脚步。
谁知身后的人直接冲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连枝意,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连枝意冷眸看了会儿她,转而笑着对前台说:“公司规定,不许动物进入,尤其是一些乱喊乱叫的对吗?”
前台:“???”哪有动物???
“枝总,我没看到有动物进来啊?”
连枝意微微一笑:“刚才不是有吗?”
前台一头雾水,忽然看到蓝可馨,刚才大声喧哗的只有她一个人不是么?实在没忍住,抿着嘴唇笑了。
蓝可馨听到连枝意的意有所指,顿时气炸了:“连枝意,你在说我是狗吗?”
“我都没说,你自己挺会对号入座啊!”
连枝意轻蔑地挑了下眉。
蓝可馨脸色通红,气得手握拳头,想冲上前去,被连枝意一个冷厉的眼神吓退。
她知道连枝意学过泰拳,巴西柔术,散打,要是凑上前去,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正在这时,看到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蓝可馨委屈巴巴地跑上去前去,拉着那人的手臂,掉起了金豆豆:“叙白哥,姐姐她骂我。”
慕叙白单手搂住了蓝可馨的腰,给她擦了擦眼泪,动作温柔,眼里的心疼不加掩饰:“连枝意,你又欺负可馨干嘛?”
“你的心肠就那么恶毒吗?”
看着未婚夫为小三撑腰,连枝意提不起一点情绪,很是无所谓,冷声道:“对,我就是恶毒,再来挑衅我,就不止是一顿骂了,我还会动手。”
“慕叙白,你记得管好你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