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言稚衣、裴思颜、江照月和裴景舟一起涌上去。
王氏却是倒在李嬷嬷怀里,不省人事。
“快去请府医。”裴景舟忙道。
“是。”银屏连忙去请。
裴景舟拉住王氏胳膊,将她背在身上,快步朝松青堂走。
言稚衣等人赶紧跟上。
江照月站在原地,看到了言稚衣、裴思颜面上的焦急,又望向王氏的背影,她思索了一会儿,跟着走进松青堂。
吕府医尚未赶到,裴茂坤先来了。
“父亲。”裴景舟几人唤。
“发生什么事情?”裴茂坤关心地问。
“江……”裴思颜下意识地要直呼江照月名字,忽然想到面前的是父亲,当即改了口:“二嫂把母亲气晕过去了!”
“如今谎话张口就来吗?”裴景舟冷眸望向裴思颜。
裴思颜心头一寒。
裴景舟问:“你二嫂说了什么?”
裴思颜不敢再撒谎,道:“二嫂说了‘是,母亲’,然后母亲就晕过去了。”
裴景舟不再理会裴思颜,望向裴茂坤道:“父亲,是儿子和母亲意见相左,惹母亲生气了。”
“那你……”尽管裴景舟这么说了,但裴茂坤知道儿子向来懂事知礼,能够说出和王氏相左的话,必然是王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他都不知如何说了,便道:“那你赶紧让府医进去看看啊。”
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都不责怪二哥?
裴思颜心生怨怼。
言稚衣在旁静静听着。
江照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恰好吕府医来到,裴景舟道:“吕府医快来看看。”
“是。”吕府医忙走到床前,放下药箱,坐到床边的小杌子上,将脉枕取出来,搭在王氏的手下。
江照月等人在旁等候。
“母亲怎么了?”裴衡这时候跑了进来。
“衡哥儿,你怎么也来了?”裴茂坤问。
“我来给母亲请安,然后听说母亲晕过去了,我赶紧跑过来看看,母亲怎么样呀?我好担心呀。”裴衡像个小大人一样蹙起小眉头。
“府医正在看,你站在一旁边等着。”裴茂坤道。
“好,我站在二嫂跟前。”裴衡立刻走到江照月跟前。
江照月一直望着吕府医和王氏二人。
吕府医的手已经搭到王氏的脉搏上,面上旋即闪过一丝疑惑,跟着皱起眉头,似是怀疑地望一眼王氏的脸色,掀开王氏的眼皮看了看,再次疑惑,不由得抬眸看看裴景舟,又看看江照月,继续把脉。
“吕府医,夫人如何?”裴茂坤问。
“国公爷,老朽再把一把。”吕府医道。
“难道是有大病?”裴茂坤面上浮出焦急之色。
裴景舟也担心起来。
裴思颜恨恨地瞪了江照月一眼。
言稚衣出声问:“景舟哥哥,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又是景舟哥哥?
江照月撇了撇嘴。
裴景舟头也不转地回:“先听吕府医怎么说吧。”
言稚衣点头应:“嗯。”
吕府医把脉把了许久,起身行礼:“国公爷,夫人脉象平和顺滑,并无异样。”
“那她为什么会晕倒?”裴茂坤问。
“世间疑难杂症众多,老朽实在不知。”吕府医回。
裴茂坤脸色一下变了。
裴景舟皱眉。
裴思颜和言稚衣也紧张起来。
裴衡昂头小胖脸,小声问:“二嫂,母亲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先听他们怎么说。”江照月轻声道。
裴衡点点头。
吕府医又道:“不若依言姑娘之意,请御医来看一看。”
镇国公是靠战功挣下来的名头,极得先皇和皇上的器重,王氏有疾,裴茂坤只需说一声,皇上必然会让御医前来查看,他立刻决定:“好。”
裴景舟道:“父亲,我进宫面圣吧。”
“好。”裴茂坤答应。
江照月一直静静地注视着王氏,趁所有人都在讨论请御医之时,她悄悄捂住嘴巴,发出“叽叽”两声。
裴衡眼睛倏地睁大:“有老鼠!”
王氏的手指倏地动了一下。
江照月杏眼弯了弯:“叽叽!”
“就是老鼠!”裴衡大声说完,连忙四处看:“在哪里?”
“叽叽!”
裴衡道:“声音好大呀!肯定是大老鼠!”
“我听到声音好像是从床上传来。”江照月接一句。
“母亲最怕老鼠了,我去看看。”裴衡立马扑到床边,小手一不小心碰到王氏的胳膊。
“啊!”王氏惊叫一声,倏地坐了起来,赶紧拍胳膊,唯恐老鼠粘到自己胳膊上了。
裴衡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五弟。”江照月连忙将裴衡抱起来。
王氏闻声抬眼,看到裴衡的刹那才知道,自己害怕过度,把这孩子当成老鼠,然后……她抬眼看到一屋子里的人。
裴景舟等人愕然望向王氏。
“母亲,你是装的?”不等王氏、裴思颜、言稚衣反应过来,江照月抢先一步,把王氏的行为定性,免得她们找补,糊弄裴茂坤和裴景舟。
裴衡立马跟着江照月道:“母亲,你是装哒!”
裴茂坤和裴景舟关心则乱,根本不曾怀疑什么,听了江照月的话,才开始细品吕府医的那句“夫人脉象平和顺滑,并无异样”,是说王氏身子无碍的意思。
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心中端庄、顾全大局的王氏会做出装病之事。
王氏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实在不喜江照月,几次想要给江照月一个下马威,非但没有作用,还惹得二儿子和自己生分。
照这样下去,她这个母亲还有说话的份儿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候言稚衣来探望自己,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范,根本不是没教养的江照月可以比的。
她越看越喜欢,越发想要促成二儿子和言稚衣,恰好她前几日听说尚书夫人装病,拿捏住了儿子和儿媳。
她顿时心动。
只是她好歹是镇国公夫人,这样做太掉价了。
可是看到二儿子像是猪油蒙了心一样护着江照月,她脑子一热就装晕了。
她本就心虚自己的行为,忽然听到最害怕的老鼠叽叽叫。
心里一紧张,就暴露了。
现下……
裴思颜和言稚衣也没想到王氏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母亲,你真是让儿子长见识了。”裴景舟拉起江照月的手,大步朝外走。
“景舟!”王氏连忙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