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段赟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最先时,内心十分坚定,倘若日后凤知灼造反,他必定带人揭竿而起。
第一次心态上的转变。
是凤知灼离开凉州之后没多久,守备军就收到了一大批伤药。
紧接着,徐巧就带着凤知灼制定的,关于守备军的吃喝用度标准,来到守备军大营。
光是老弱病残有偿清退,这就足够惊讶到段赟了。
更别说,每月初二准时发放的月银,每日都必须有肉的规定等等。
第二次心态上的转变。
是他进城办事时,看到了一个风貌完全不一样的并州城。
凤知灼那次屠杀人贩子后,街头巷尾流窜的小偷、混子,好似一下都销声匿迹了。
没了这些不安定的人在,百姓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另外就是凉州的高昂物价,也悄无声息的降了下去。
问过徐巧,徐巧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受公主的影响。
之后几月,凉州越来越好。
守备军也在半月前,收到了今年的冬衣。
厚实,塞满棉花的冬衣。
段赟越来越看不明白,不知道凤知灼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邀买人心?
可底层百姓和守备军的人心,有什么可买的?
在他的认知之中,没有人这样做过。
怀着这样的疑问。
他忽然生出了强烈的,想要见一见凤知灼的心。
于是徐巧这次来,他就陪同了。
谁知,农耕一事,又重重的击中了段赟一次。
等徐巧歇下之后。
段赟默默地,又回到了凤知灼的住处外求见。
“段将军还有事?”凤知灼见段赟回来,也没有很惊讶。
段赟上一世,为虞朝忠诚到最后一滴血。
如今,怕正是矛盾和茫然的时候。
“殿下,段某想亲自感谢您为凉州守备军所做的一切。”段赟单膝跪地抱拳。
凤知灼看了他一眼:“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来感谢本宫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段赟脸顿时一红,随即开门见山的道:“殿下这么做,是想赢得守备军的支持?以后为您对抗朝廷吗?”
凤知灼笑了。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直接戳破了本宫要造反的窗户纸。”凤知灼笑着,揶揄的一句,“既胆子这么大,当初为何放弃了徐巧?”
段赟的脸顿时红得要滴出血来了,人也局促得,仿佛要找地缝钻。
“本宫不笑你了。”凤知灼轻咳一声,随后看着段赟,“你可知虞朝有多少兵士?”
段赟立马回答道:“共八十万众。”
“是啊,光是北方全域加起来,就占到了全军的一半。现在你管着凉州守备军,你觉得你手底下这些人,能与之一战?”
段赟沉默一瞬:“不能。”
“那你担心什么?”凤知灼反问。
“既如此,您为何要花这么多银钱?”段赟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不是应当的吗?”
段赟猛地一怔。
“守备军守卫一城百姓安危,是战乱时,百姓跟前的最后一道屏障。吃饱穿暖有利刃杀敌和防御自身的盔甲可用,这些不都是应当的吗?段将军,你不能因为从前守备军被克扣压榨,如今本宫拨乱反正,你反倒觉得不对,这是何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