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四处看了看，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碗，坐到孙悟空身边，拿过他身边放着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点。
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没倒太多，抿了一口，双手搭在膝上，脑中又浮现出时光剪影中的画面。
林七夜在自己身边坐下，孙悟空瞥了他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着酒坛的手顿了一下。
这个气息……
“你最近见了什么人？”孙悟空开口，问。
正在思考要怎么开口的林七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孙悟空先开口问他。
想了一下，他最近除了和安卿鱼他们一起，就是方沫那群新兵……
……不。
林七夜抬眸，还有一个人，姜昭。
想到在时光剪影中杨戬和孙悟空对她的称呼，林七夜眼睫轻颤。
“一个师姐，怎么了？”
师姐……
孙悟空神色恍惚，轻声呢喃了一句，低头垂眸，搭在膝上的手握拳，看起来有些有些落寞。
林七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孙悟空的神情，试探着开口，“猴哥，怎么了吗？”
孙悟空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酒又灌了一口。
孙悟空缄默不语，林七夜也问不出什么，良久，林七夜一口喝完碗里的酒，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猴哥，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林七夜站定，背对着孙悟空，微微侧头，孙悟空拿着酒坛的手顿了一下，等着林七夜的话。
“她说，该醒过来了。”
说完，林七夜没等孙悟空反应，迈着步子往外走去，离开了精神病院。
听见林七夜的话，孙悟空瞳孔微微放大，思绪一片空白，脑袋里嗡的一声，拿着酒坛的手微松。
啪的一声，酒坛砸在地上，酒液和碎片四溅。
林七夜脚下一顿，侧头回身看去。
孙悟空呆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病院外墙，酒液和碎片溅到他身上，打湿了垂在身侧的袈裟，他却浑然不觉。
林七夜看着，目光落在孙悟空头顶，瞳孔骤然放大。
“孙悟空治疗进度：80%”
*
晨南关。
在晨南关待了一个多月，不巡逻值班的时候，偶尔和驻守的守夜人对练，也看杨戬和其他人对练。
姜昭坐在晨南关内最高的一个了望塔顶，身旁，哮天犬静静的卧在她旁边。
姜昭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揉了揉哮天犬的头。
“昭昭。”
身后，天平从下面飞上来，盘腿坐到她身边。
“怎么坐在这上面？”
“看得远。”姜昭指了下远处的迷雾。
姜昭也确实没说谎，这里是晨南关最高点，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一览无遗。
杨戬在另一边，再远一点，是几座了望塔，了望塔上两道人影闪动，监控着周围的动向。
“你们去江城市看过吗？”
有人坐到自己身边，姜昭原本正襟危坐的身体立刻斜着靠过去，靠在天平身上，随便找了个话题。
“没有。”天平身子斜了一点，让姜昭靠的更舒服一些，摇摇头。
“来的时候从飞机上看见江城市，月鬼还说，之后放假一定要去玩一下。”
“月鬼说他刚来的那几天还高反呢。”
“那是他自己活该。”天平也知道月鬼高反的原因，笑了一下，吐槽道。
“哇，说我坏话，被我逮到了吧。”月鬼突然从身后出现，单手箍住天平的脖子。
天平没有防备的往后倒去，连带着姜昭也一起压到他身上，三个人倒下去，砰的一声巨响。
周围了望塔上和下面巡逻的人听见这声巨响，抬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的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一个月以来，偶尔就是会这样，一声巨响，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敌袭，后来就见怪不怪了。
“……起来，压到我心脏了。”月鬼推了推天平，不满。
“……你心脏长肚子上？”天平无语，但还是坐起来，顺手把姜昭也拉起来。
月鬼眯了下眼，伸手横亘在姜昭腰间，借着天平拉她的力道一起起身，顺着力道靠在姜昭肩上，整个人从后面将人搂进怀里。
姜昭没什么反应，天平斜睨了月鬼一眼，挑了下眉。
月鬼无辜眨眼，亲昵的凑近一些，贴着姜昭的脸颊蹭了蹭。
天平：……
姜昭没注意到身边两人的暗流涌动，月鬼从后面搂着她，她就顺势窝进他怀里，抬眸看向远处翻滚的迷雾。
迷雾之中，一道微不可察的蓝光闪过，姜昭盯着看了一会儿，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出去一下。”姜昭拍了拍月鬼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直起身，跟两人说。
“好，注意安全。”天平没多问，点了下头，嘱咐了一句。
姜昭点头，闪身消失在原地。
……
迷雾之中。
姜昭出现在那道蓝光消失的地方，左右看了看，回头看了眼边境线，往前一点，落到海面上。
“出来。”姜昭淡声开口。
等了两秒，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姜昭面前，赤裸着上身，站在海面上，看着姜昭。
姜昭看着出现的人，挑了下眉，开口叫他的名字，语气毫无波动。
“波塞冬。”
晨南关内，杨戬出现在了望塔上，他转头看向迷雾之中，神色严肃起来。
“……陵光，好久不见。”波塞冬张张嘴，最终扯出一抹笑，看着姜昭，说道。
“好久不见。”姜昭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多久。
“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久了。”
波塞冬看着姜昭，神色有些复杂，想到他和哈迪斯之前进犯大夏边境，神色更复杂了。
姜昭看着波塞冬欲言又止，疑惑的挑眉。
“陵光，抱歉。”想到之前的事，波塞冬低声跟她道歉。
“为什么道歉？”姜昭似乎不理解，盯着波塞冬来回看了几眼，明白了什么。
“为之前进攻大夏道歉，还是为之后要与大夏开战道歉？”
见波塞冬不说话，姜昭轻笑一声。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们之前是朋友，如果你愿意，之后也依旧是朋友。
但如若有一天，大夏和奥林匹斯开战，你也不必觉得愧疚，你我立场不同，之后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