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村路往回走,途中还遇到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江宁都一一打了招呼。
走着走着程林突然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说:“哥,以后我长大了来跟你学修拖拉机吧!”
那得多少年?江宁有些无奈:“我倒是没问题,但农机厂要求必须高中毕业。你这…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了?”程林不服气地嘟起嘴。
立夏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拆台:\"就你那个成绩?哪行了?我看也就嘴巴行。”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程林委屈地嚷嚷着,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远处:“妈呀!那是啥啊?”
江宁和立夏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程林趁机踢了下立夏一脚,转身就跑。
“哈哈哈~让你说我!略略略~”他跑出好几米远,回头得意地做着鬼脸。
“敢耍我?你等着!”立夏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立即拔腿追了上去。
两个少年在土路上你追我赶的,还扬起了一片尘土,风又大。
江宁在后面吃了一嘴灰,索性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回到沈越家的院子,堂屋里静悄悄的,江宁仔细听了听,沈越他父母都在房间里轻声说着话,还有沈越的屋里也有细微的动静。
把两人支开后,他轻轻推开了沈越的房门,才走进去,就见对方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揉着眉心。
走到床沿坐下:“我把你吵醒了?还难受吗?”
“难受......”沈越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抬眼望向他时眼神还有些朦胧,“头有点疼。”
“那我帮你揉揉?”
“嗯。”沈越顺从的趴在他腿上。
他轻轻的按揉着沈越的太阳穴,力道还算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蝉鸣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揉了好一会儿,沈越拉住他的手,把脸埋进他腹部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小宁,不过好像有机油味?”
江宁忍不住笑出声:“哪香了?我刚给拖拉机上过油,当然有机油味了。”
沈越像只撒娇的大狗般在他腹部蹭了蹭,还用力亲了亲:“就是很香,你的味道。”
灼热的气息不断地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江宁腹部肌肉不自觉地收紧,身体还轻轻颤了颤。
江宁有些不自然,脸都红了,但没推开他,反而温柔地摸着沈越的头发:“立春他们呢?”
\"立春有事,大哥大嫂上工。我爸和我妈在屋里休息。”沈越说着,坐了起来,又凑过来轻吻他的唇。
“放心,我哥和我爸酒量都好得很,平时根本不会醉。是你那酒后劲太足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认真起来:“刚才我看了你送的茶,那是紫票圆茶吧?你怎么送这么贵重的?”
江宁眨了眨眼,他是真不怎么懂茶,就看着包装不错,想着应该是好东西就送了,亲了亲他的脸说:
”还好吧,你喜欢?我那儿还有几饼,其他茶也有,到时候都给你拿一点。”
沈越一时语塞,心中却暗惊,自家媳妇的家底竟如此深厚。
他忽然想起江宁曾轻描淡写提过,外公家与高家差不多,此刻才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
那些常人求之不得的珍品,在江宁这里竟能随手相赠,这也让沈越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两人出身背景的差距。
“不用,”沈越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不仅贵重,有些更是拿钱都难买到,你别随便送人。”
江宁眨了眨眼:“真的很贵重?”
沈越郑重地点头:“对,那饼茶......”
话未说完,就被江宁轻轻吻住,一吻过后,他眉眼弯弯地说:“东西就是拿来用的,而且......你更珍贵。”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越的心里漾开了一层层的涟漪。
这个向来沉稳强势的男人,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只觉得胸口被某种滚烫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的,窗外蝉鸣此起彼伏,却盖不住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你......”半响,沈越才闷闷地出声,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局促,“你不要突然说这种话。”
江宁感受着那急促的心跳声,故意逗他:“好,那以后不说了。”
“不行。”沈越立刻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了下他的嘴唇,力道却很轻,“长本事了,又耍我?”
顿了顿,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郑重地望进他的眼底,“你才是我的无价之宝。”
江宁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他伸手环住沈越的脖颈,主动迎了上去,凑近唇边:“真的?”
“嗯,真的......”沈越抵着他的额头,薄唇也若有似无的试探的亲着。
江宁刚打算要做点什么,就听到沈母和老支书提到他的名字,当然是“正事”要紧。
连忙推开沈越,一个利落的翻身就躺到了他旁边:“我好困,先睡会儿。”说完翻过身去,面对着墙壁。
???
沈越看着江宁突如其来的动作,刚才他心脏都差点要跳出来,还以为这人又要像上次那个过肩摔一样。
结果等了几秒,这人就安静的躺在床上,还说困了?!
这怎么就突然要睡觉了?!
他盯着江宁的背影看了好几秒,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最后只能无奈地自我安慰:
自家媳妇就是这样,心思比外面的天气变得还要快……这变得也太快了!
沈越有些懵的跟着躺了下来,从身后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下巴抵在江宁发顶:“那你睡,我陪你。”
“嗯。”江宁心不在焉地应着。
这不能怪他吧?谁让这些话不停的往他耳朵里塞,哎,只能怪那该死的灵泉水……
他自我安慰了几句,便竖起了耳朵。
沈越父母房间里,老支书已经酒醒了大半,正坐在炕沿边捻着烟丝,炕桌上散落着烟叶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草香。
沈母闭目躺在炕上,轻声说:“……小江那孩子,我就跟你说不错吧?”
“你儿子都铁了心了,还能说不好?”老支书灵活地卷着烟卷,叹了口气,“就盼着这两孩子以后好好的,少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