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利落地挂挡起步,吉普车重新驶入车道。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后退,而车内似乎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氛围。
江宁余光瞥向身旁那个正专注开车的人,只见沈越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傻气。
看着看着,心里不禁吐槽:这傻子!而他自己嘴角也挂着同款的笑。
孙乐舟他们住的院子里,一个大烤架正立在院子中央,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为了张罗这顿烧烤,立夏可没少费功夫,软磨硬泡地缠了沈越。
磨得对方终于点头,大手笔的赞助了今天所有的肉、菜,还有两箱橘子汽水。
还提前好几天就盯上了贺源,最后同样被他磨得没辙,答应帮他腌肉,还特意调了好几种烧烤的蘸料。
等江宁和沈越走进小院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两。
除了他们这几个,今天还多了程东和小眼睛葛齐。
小眼睛同样也是李家屯的,对衣服款式啥的门清,原先就负责这块。
年初小三从供销社出来,后面一直在市里给小三打下手,专门负责服装的生意。
今天碰巧和程东一起,就被一块儿拉来了。
人齐了就开始整活儿。几人围坐在烤炉旁,孙乐舟、江宁和程东三人,一人拿着一个铁架子,翻动着上面的肉片。
五花肉的油脂滴在炭火上,滋啦作响。院子里都是那霸道的肉香味,估计附近的几个巷子都是这味道,香迷糊了。
程东三人有些手忙脚乱的翻着,这油滴了下去,立马就起了火。旁边等吃的四个,也胡乱的指挥着:
“翻面翻面!东哥你能不能行,这边都快糊了!”
“这火太大了,不行得赶紧撤掉点!”
“快!把扇子给我!”
不过四五分钟,第一盘色泽金黄的烤五花肉总算出炉了。贺源腌的肉一如既往地备受期待,那肉就算什么都不蘸,也咸香适口,滋味十足。
盘子刚放上来,七双早已蓄势待发的筷子就齐刷刷地伸了过去,场面瞬间变得“凶险”起来。
立夏一边动作敏捷地往自己碗里扒拉,一边哇哇大叫:“哎哎哎!今天可是我生日啊!你们能不能让着点儿寿星?”
江宁眼疾手快,也抢到了几片,想也没想就放进了沈越的碗里,笑着回怼:“好意思说?
一盘肉你一个人就夹走了一半,还没让着你?”
看了眼旁边的贺源,这家伙刚才抢到的肉都夹在他碗里了,自己碗里还空着,又拨了好几片肉回去。
程东忙活了半天,只抢到可怜的两片,没好气地附和:“我这烤得满头汗的才捞着两片,再嚷嚷,下盘可没你份了啊!”
“别啊别啊!”立夏嬉皮笑脸地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碗,好像是他的肉堆得最满。
犹豫了一下,有些肉痛的夹起一小片,放进程东的碗里。
小眼睛看他这副纠结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故意起哄逗他:“立夏,咱们今天可都是来给你庆生的客人。
你这当主人的,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立夏闻言,挣扎了几秒,又肉疼地、慢吞吞地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两片,那表情活像在割他的肉。
大家都忍不住哄笑起来。虽然抢肉抢得热火朝天,但肉准备得足够多,很快第二盘、第三盘滋滋作响的烤肉又接连上桌。
江宁在烤架前忙活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热受不了,就被立夏替换了下来,碗里堆满了沈越时不时给他夹的菜。
对面坐着的小眼睛,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贺源他认识,怎么会一起,而且看起来跟立夏他们很熟的样?
还有越哥和江宁是什么情况?
心里一直犯嘀咕:虽然越哥对兄弟们一向仗义,但又是帮忙夹菜、又是剔焦边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这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毕竟这年头,两个男人之间超友谊的感情比较罕见,小眼睛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只是好得有点“过分”,还有那股亲昵劲儿,跟兄弟间的勾肩搭背又有点不太一样。
他又偷偷观察了一会儿,竟然看到越哥在桌子底下,故意用自己的腿挨着江宁的腿,这靠着火堆本来就热,两人还贴那么近?
不嫌热得慌吗?
他心里的好奇,像被小猫爪子一样挠着,没忍住凑到正埋头苦干的程东耳边,小声问:“东子,越哥和宁哥……他俩关系怎么那么好啊?
好得有点……有点太那个了吧?”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小眼睛这大半年来,大多时间都在忙,很少和程东他们聚在一起。再加上江宁他俩的事,在这个环境下就不可能大张旗鼓。
两人在一起的事,也就沈越身边最核心、最亲近的几个兄弟知道。
而知道内情的人,一个个都守口如瓶,因此他还真不知道这俩在处对象。
程东正啃着一块烤得焦香的肉骨头,闻言动作一顿,想起上次亲眼看见越哥低头亲江宁手背的画面,当时惊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俩在一起!
虽然程东这人平时没什么心眼,大大咧咧的,但也知道分寸,而且唐宋还特意交代过他,绝对不能往外说。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用同样小的声音含糊地解释:“关系挺好吧?宁哥是徐婶那边的亲戚,你也知道徐婶来咱们这多少年了。
特意交代越哥多照顾着点!而且江宁帮了不少忙,他身体又不好,多顾着点,不是应该的嘛?”
小眼睛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来好像听他妈提过一嘴,说江宁好像是老支书家的远房亲戚。
他“哦”了一声,觉得有些道理,但看着对面两人之间的互动和氛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坐在对面的江宁,把两人的窃窃私语听了个一清二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无奈。
悄悄在桌子底下用膝盖轻轻撞了一下沈越,轻声说道:“有点热,过去一点。”同时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点,别太明显。
沈越顿时心里就有些不情愿了,但还是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点距离,仅仅是一点点。
而且依然我行我素,不停地给江宁夹着肉,还殷勤的又是开汽水,又是递甜瓜的,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