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直叫嚷,实在是烦人,加之孩子爸爸跟他也有私仇,他直接过去,又将人打了一顿。
“你喊一声,我打你一顿。”
老头不信邪,“有本事你打死我!”
孩子爸爸一脚踩中他的膝盖。
咔嚓一声。
老头疼的翻白眼。
“你,你打我,我要去告你。”老头缓了一阵,气弱道。
孩子爸爸摊手,看了车内乘客一眼,“没人看到我打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非要赖在我身上。”
“他们都看见了。”
全车的人没人回应他。
老头怕了,又朝着乘客喊:“你们都看见了,是不是?”
坐在车后的高个年轻人说:“我们没看见。”
有人开口,附和的人逐渐多了。
“你们都是睁眼说瞎话!”
老头绝望了。
他怕孩子爸爸打断他的另一条腿,不敢再叫嚣。
公共汽车直接开到公安局门口,孩子爸爸将老头扭送下去。
很快,出来两个女警,将孩子妈妈跟两个孩子带下去,暂时安置。
下车前,孩子妈妈拉着秦可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小妹,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出了月子,我带两个孩子去谢你。”
“不用。”秦可顿了下,说道:“如果你们有心,可以去就近的道观捐点香油钱。”
“小妹,我记下了。”
医院离公安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小妹,你是道观的师父啊?”车子朝南开的时候,黑脸司机问了秦可一句。
“曾今是。”曾今的师门就剩下她一人,她也下了山。
黑脸司机说:“我有个亲戚住在东云县,听说东云县的白水镇有个青云山,山上有个道观,反正求签挺灵的。”
“但是那观主性格古怪,高兴就开门,不高兴就不开门。”
“大师都是有脾气的。”另一个司机接了一句。
黑脸司机点头,“还真是这样。”
他又说起亲戚跟他讲过的一件事,“我那表姐比我大三岁,早些年就结婚了,一直没有孩子,她去求签,那天道观关门,我表姐连着去了五六天,后来观主开了门。”
“她就在等在门口的那些人中直接点了我表姐。”黑脸司机嘿了一声,“你说这事怪不怪?”
每天去道观的人很多,道观门口又没有监控,那观主是怎么知道他表姐每天都去的?
“你表姐后来有孩子了?”另一个司机好奇地追问。
黑脸司机脸难看,“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
黑脸司机喝了口水,“观主说我表姐这辈子要想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得离婚,重新找个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男人不能生?”
“嗯。”黑脸司机应了一声,“我表姐结婚都七八年了,一直没孩子,她男人那一家子都说我表姐是不下蛋的母鸡,天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没有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个灾难,她会被指指点点,她会被打骂,她还不得不忍气吞声。
“那你表姐离婚了?”
离婚对女人的名声可不好。
“没。”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黑脸司机不想提了。
她表姐那男人一直嫌弃表姐生不了孩子,就出去找了个寡妇,承诺寡妇,要是她生出来孩子,就不要表姐了,娶那寡妇。
没想到那寡妇还真怀孕了。
表姐男人直接将寡妇带回了家,要跟表姐离婚。
他表姐怎么都不同意。
男人就对她动手。
可即便这样,表姐还是忍着。
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不能生,男人才对她不好的。
为了讨好男人一家子,她就伺候那寡妇,直到寡妇生了孩子,孩子也一直都是表姐带的。
后来那寡妇觉得表姐不离婚也行,但是她必须伺候她跟孩子。
表姐同意了。
男人跟寡妇光明正大地住在一间屋子里,孩子就跟着表姐。
可别人的孩子都是养不熟的,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就指着表姐鼻子骂,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说她就是他们家的保姆。
表姐心冷了,这才求到观主面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
听了观主的话,表姐回头仔细想了想,知道问题出在男人身上。
她回家就对男人说了。
岂料非但没让男人生那寡妇的气,那寡妇一通哭后,男人就信了表姐是嫉妒寡妇的话,那次他差点把表姐打死。
表姐心里堵着一口气,等身上的伤好了,她就找上同村的一个男人睡了。
半年后表姐怀孕了。
她想用这个孩子证明那寡妇的孩子不是男人的。
可是男人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不可饶恕的。
男人又打了表姐一顿,把孩子打掉了。
后来寡妇趁着男人没在的时候跟他表姐明说了,孩子就不是她男人的,但是那又怎样?
只要那男人喜欢她,那她儿子就是男人的儿子。
黑脸司机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思。
那男人肯定是知道表姐的话是真的,可他不能生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他宁愿带着绿帽子也要在外头维持男人的尊严。
到现在,男人两个媳妇一个娃,村里人虽然会背后议论,但是不少男人都羡慕。
黑脸司机跟那表姐不是亲的,哪怕气的不行,表姐愿意,他也不能插手。
到了车站,乘客陆续下车。
秦可走在中间。
等走在最后的两个年轻人也下来,秦可叫住他们。
二人看秦可时激动又崇敬,还有些胆怯。
“姐,你找我们啥事?”高个年轻人半弯着腰。
秦可问他们:“你们要去东南方向?”
“是啊。”年轻人难掩惊奇,“姐,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们是去找亲戚的。”年轻人说:“我们村有个叔在这边一个模具厂干活,说是一个月能赚八十块呢,他让我跟我弟一起过来。”
“他还没成年?”
“今年过年就十七了,我弟力气比我还大,能干活。”
“你们被骗了。”秦可自二人身上看到了死气。
二人若是预约过去,必死无疑。
“姐,他,他为什么骗我们?”年轻人不怀疑秦可的话,可他不明白,当年在村里的时候,他们两家关系很好,那个叔每年还给他跟他弟压岁钱,他们家吃不饱的时候,叔还给他们送过红薯。
“因为你们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