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乔仔细思索了一番，甚至觉着自己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沈佳婧的话。
大概是贺以乔思考的时间有些久，沈佳婧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透过沈佳婧的眸子，贺以乔清楚的看出了对方的不解，“我觉着，二位一开始就知情。”
沈佳婧眼睛瞪得老圆的。
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她想了想先前自己做的一系列的事儿，“你该不会是跟我说，我头一天和你说我要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通风报信了吧？”
贺以乔摇头，“在此之前，老夫人就已经同我说过，小姐恐怕是起了到宫外玩玩的心思。”
沈佳婧更加吃惊了。
什么玩意儿？
怎么就忽然到了那么早之前的事儿？
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又盯着贺以乔，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很早之前，祖母与父亲就已经知道我要出来了？”
贺以乔点头，又解释了一句，“听老夫人的意思是，小姐自己去问过一些事儿。”
沈佳婧“啊”了一声，一脸疑惑。
她有些不理解。
问什么了？
怎么就能暴露了？
而且那么早就暴露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好一会儿，沈佳婧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该不会是，我问祖母，如果要出宫，带谁更加安全的时候吧？”
贺以乔实际也不知道这么具体，他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太后就算交代他，也多是在说注意小公主的安全。
至于先前的一些事儿，太后也是没有多讲的。
沈佳婧一瞬间有些挫败。
她还当是自己找到了好地方偷偷溜出来的。
就算知道皇祖母与父皇知情，她也只当是后来的事儿了。
这会儿听贺以乔说完，发现知情的时间也太早了，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
沈佳婧：“你的一让我缓缓，我总觉得我先前得意的模样像个傻子。”
贺以乔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当时小公主那自在又兴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这会儿沈佳婧倒是不乐意了。
小贺不说话什么意思？
默认自己刚刚的话了？
刚刚自己说什么了？
她不是在说自己像个傻子么？
怎么小贺就莫名其妙默认了！
但又是她自个儿说要缓缓的。
不好说对方什么，沈佳婧也就只是瞪了贺以乔一眼。
无缘无故被瞪了一眼的贺以乔，根本没有在意。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老夫人他们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全。”
沈佳婧“嗯”了一声，兴致不高，“祖母也不怕我没找你一道。”
贺以乔：“宫中小姐找不到旁人。”
沈佳婧瞪圆了眼睛看着贺以乔，试图反驳对方，但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一两圈，发现对方说的对。
确实。
宫中，她确实找不到旁人。
首先，得找个有本事的。
这样一来，那些小丫鬟小太监就已经被排除了。
接着得找个不会告状，和自己玩儿的好的。
那些年长的侍卫就被排除了。
最后还得找个自己看着顺眼的。
沈佳婧又思考了一会儿，看向贺以乔，“小贺，我发现这事儿，本来就只有你一个选项。”
贺以乔也不意外。
毕竟，当初太后会找到自己，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沈佳婧叹了口气，又想起那个出现在宫墙上的狗洞，“不过那个狗洞倒是找了我好一会儿，也……”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就像是被点亮了什么，脑海中的思绪清晰了许多。
沈佳婧不可思议的看向贺以乔，“小贺，那个洞……”
贺以乔本来也就没有打算隐瞒，“那是老夫人找人特意弄出来的洞。”
沈佳婧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呐喊。
“找人？特意？所以父亲也知道！”
“应当是知情的，毕竟找的是我师兄他们。”
沈佳婧愣了愣，想了想贺以乔的师兄是谁。
是了！
小贺的师兄，是暗卫头子！
好好好！
“小贺，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小木偶，祖母就是那写话本子的。”
贺以乔有些没太听懂沈佳婧这句话，但也还是试图安慰了一句，“那二位并没有想要阻拦小姐的意思，只是担忧小姐的安危。”
沈佳婧光是听贺以乔这么说话，就知道这人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当然知道皇祖母与父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也知道，这二位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就是不想让皇宫框住自己。
想来，就算直接同二人说自己想要南下，他们也是会同意的。
沈佳婧叹了口气，耷拉了肩膀，兴致不高的模样。
她又抬头看了眼贺以乔，“小贺，那祖母……不是，父亲知道我南下是做什么的么？”
沈佳婧的语气多少有些犹豫。
贺以乔愣了愣，想了想道，“我只知道老夫人应当是知情的。”
因为太后是同他直接说过，小公主应当是想要去找生母的。
至于皇帝陛下知不知情，贺以乔还真是不太清楚。
不过……
贺以乔还没有说明自己的猜测，就听到沈佳婧的那句，“父亲若是不知，只当我是出去玩儿，也行。”
听到这一句，贺以乔便没有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的意思。
毕竟，也没有实证。
再加上，沈佳婧这话，分明就是希望皇帝陛下不知情的意思。
沈佳婧看向贺以乔，“小贺，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想让父亲知道？”
贺以乔只是看着沈佳婧，没有开口。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知道，但看起来，小公主想说。
果然。
沈佳婧只是问个过场，很快就直接回答了，“父亲和祖母都待我极好，我却要出来找母亲，听起来总归是不好。”
“若只是贪玩，那就没事儿了。”
贺以乔大致也能听明白。
他点了点头，算是表明自己了解了。
沈佳婧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想要找母亲？”
贺以乔顺着沈佳婧的话重复了一遍，“小姐为何想要找到生母？”
沈佳婧果然也只是问过过场，听到贺以乔重复问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我听祖母说，母亲是个挺厉害的江湖侠女，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