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紧凑相比,现在的日子算是非常舒适惬意的。
剁椒鱼头的味道确实好,但因为庄阿姨现在的境况,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是比较留意。尤其是我,毕竟,我甚至连庄阿姨到底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觉察让我知道,问题可能出在萧越的父母甚至萧越身上。
婆婆特别注意选择话题,我们慢慢将整顿饭的聊天主题放在的创作这件事上。确实,因为婆婆抓取的角度很不错,以至于庄阿姨晚餐的时候渐渐淡忘了她的心事。至少压下了大量心事。
晚上,我悄悄去找婆婆,想要问清楚情况。
婆婆看了看我:“你庄阿姨对人性掌握太少了,她的一生中,太多时候没有别人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一心为别人好,一心想着怎么为小晚好,最终引来了萧越父母的忌恨和猜疑。”
“现在怎么办?”我问。
“大概率,现在的情况,只能彻底揭开了。”婆婆叹息,“只有彻底清晰了,才能让萧越父母稍微少一些暗地里针对小晚的事情。”
“孟晴泽联系我了。”我说。
“她是最不想将一切公开的人。”婆婆叹了一口气,“她应该给你庄阿姨施压了。”
“原来如此。”我叹了一口气。确实,公开,孟晴泽的压力是最大的。萧越的压力也不小。
所以,真正的问题是,如果萧越的父母认知水平比较低,他们甚至可能让小晚遭遇严重的虐待,甚至可能出现无可挽回的情况。庄阿姨已经失去了儿子,自然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护小晚万全。
“还有其他好办法吗?”我问。
“有。”婆婆笑着,“但得你庄阿姨有足够的魄力,小晚也要愿意。”
我愣了愣神:“只能认祖归宗吗?”
“是的,只有彻底隔离了萧越的父母对小晚的可能伤害,事情才能变好。”婆婆叹了一口气。
我算是明白了,其实,萧越的父母应该已经有了一些动作,一些对小晚不那么友善的动作。
我微微叹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我们就直奔封春桥和他父亲的墓地而去。中秋节了,庄阿姨也该下定决心,想明白该如何保护小晚了。
半年过去了,这是我半年里第一次在中秋祭同学。不,这应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中秋祭同学。
我竟然想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我曾经因为同学的死亡,跑去她的坟前待过一段时间。与其说是她的坟,不如说是一个底下埋了她的尸体的土包。
是的,封春桥还有一个墓碑。我的那个同学,连墓碑都没有。
看着庄阿姨忙前忙后,我知道,庄阿姨心里有太多太多话,可是憋着不能说。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半年里,庄阿姨遇到了太多事情。她以为,她用她最大的善意,就能换来别人的善意。可惜,她错了。
以前的她因为比较可怜,早早丈夫去世,所以,她释放的善意,往往能得到善意的回报。但是,这半年,她将善意给了远远弱于她的人,这些人里,能够感念恩情的人并不多。
是的,萧越能会感恩,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感恩。萧越的父母,并不是直接受惠于庄阿姨。所以,他们更在意的是萧家的血脉。
庄阿姨终究还是不懂人心。萧越即使能够理解孟晴泽,萧越的父母即使能通过萧越理解接受孟晴泽,他们也难善待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