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衡无法忍住怒意,张口便怒喝。
她这次当真动了怒,一向冷静的脸色都再也无法平静。
她也早就劝过陆玄,不要再深入调查。
可陆玄就是就犟,从来都没听过!
想到这,她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
冷静不少后,所有的疑点突然涌上脑海。
“慢着……你方才说,羽杀阁将他带走了?”
侍女连连点头,“对。”
洛玉衡柳眉轻皱,许久之后便又松开了。
“不必去追了,就让那小子待在羽杀阁里。”
她这话一出,侍女都愣住了。
“什么…?”
自己的亲儿子被敌人带走,换作是谁都要慌得不行。
洛玉衡却无比淡定,还放言“不必去追”。
当真是疯了!
她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询问,只能乖顺地点头。
“是。”
谢婉莹此时也呆呆回了文华宫。
“陛下,不少官员要逃出皇城,如今已被尽数捕回。”
谢锦澜毫不意外。
在永平王落败之后,便有不少官员突然向她辞去官位,要告老还乡。
如今,她下定决心要彻查,这批官员自然慌张得狗急跳墙。
“愚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逃去哪?”
她冷哼一声,杀气又在眼中迸发。
“宁安王可有消息了?”
侍卫闻言,无奈摇摇头。
“宁安王如今不知所踪,毫无消息,丐帮和三清观也是人去楼空,已全都消失不见。”
谢锦澜眉心紧皱,凤眸中泛出阴冷之色。
“好一个人去楼空……传我命令,不计代价,在大秦掘地三尺也得将他们找出来。”
“是!”
侍卫回答,眼中却闪过一阵冰寒,袖中露出一抹寒芒。
不远处却传来一道脚步声。
谢婉莹失魂落魄地回到文华宫,远远就见文华宫灯火通明,便知道是姐姐在里面。
谢锦澜早已等候多时,看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
“莹莹,你怎能毫无防备就硬闯羽杀阁,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她担忧之下,忍不住训斥。
谢婉莹抿了抿粉唇,眼眶通红,几乎要当场落泪。
她将玉佩递给谢锦澜,“这是陆玄的玉佩……”
谢锦澜接过玉佩,眼眸中的目光晦暗。
陆玄的玉佩已染上一道血痕,几乎贯穿整个玉佩。
谢婉莹的眼中有泪珠打转,咬紧了红唇,似有话要说。
谢锦澜瞥眼看向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便连忙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后,谢婉莹这才开了口:“羽杀阁阁主,是……是我小师叔……”
“什么?”
谢锦澜难以置信,手指都轻颤起来。
林阁主竟然是莹莹的小师叔?
那岂不是证明,羽杀阁背靠的是极武宗!
她神色微变,倒吸凉气。
若当真如此,就算让洛玉衡亲自出面,情况也会无比复杂。
一想到无论陆玄是生是死,都再难回来,谢锦澜便攥紧了玉指,心口莫名一阵抽痛。
她红唇泛白,又见谢婉莹的柔眸有泪光打转。
“师父也在羽杀阁中,当众训斥我,让我不要惹事,还说陆玄无关紧要,死了便死了,如今陆玄已经恐怕……”
她说到这,彻底憋不住泪珠。
谢锦澜也曾跟云老学习过,最是清楚他的性子。
对他而言,只有自己宗门之日最为重要。
其他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蝼蚁而已。
她只觉情况无比复杂,恰逢前去传信给洛玉衡的人回来。
谢锦澜看见对方一脸灰败,就知此事不利。
“洛太君怎么说?”
来者嘴唇轻颤,“洛……洛太君说,就让陆公子待在羽杀阁里即可。”
他说出这话后,就连自己也难以相信。
洛玉衡可是陆玄的亲生母亲,对陆玄更是宠爱有加。
如今竟会因为害怕羽杀阁,而放任陆玄在羽杀阁尸骨不寒。
简直太匪夷所思!
谢锦澜原本还在想,凭借陆玄的足智多谋,必然不会死。
可听到谢婉莹的回报,她心中被压制的慌意又涌上心头。
不论是为了妹妹,还是为了功臣。
亦或是……
纯粹为了陆玄。
她也要去一趟羽杀阁,再探探情况。
“我陪你去跟羽杀阁交涉。”谢锦澜下定决心,轻拍着谢婉莹的手背,“莹莹,你放心,羽杀阁既然只认钱不认人,我就不信,依谢家皇室在外的资产,还赎不回一个陆玄。”
谢婉莹连连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说办就办,当即收拾起东西,“来人,备马车,去羽杀阁。”
门外,侍卫摩挲着手里的银刃,将殿里的话都尽收耳中。
“属下这就去。”他笑道。
谢婉莹这才发觉多了一个陌生面孔。
她好奇看向谢锦澜,“这人是谁?”
谢锦澜一边乔装打扮,整理衣襟,一边回复道:“如今禁卫军不能用,这人是恒国公的心腹,从军中新提拔上来的,做事麻利,也算不错。”
谢婉莹点点头,“原来如此……”
可她只觉哪里不太对劲。
这侍卫手中的茧可不似军人。
倒像是江湖武者……
正思索之时,没过多久,侍卫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
“陛下,马车已备好。”
谢锦澜便牵起谢婉莹的手,“走罢。”
两人赶忙离开文华宫,上了马车,便急急赶往羽杀阁。
如今朝廷还不稳,羽杀阁的事应尽快解决,此程便不可多加耽搁。
羽杀阁离皇城并不算太远。
马车一路疾驰,半日过去,直至山中,便看见羽杀阁的大门。
羽杀阁之人看见马车,便眉头紧皱。
“哪来都破马车?车上的人赶紧给老子下来!”
马车被迫停下,谢婉莹掀开帘子,露出一双绝美凤眸。
凤眸轻抬,扫向来人。
只一眼,就让来者心神俱颤。
不止被美得惊心动魄,更是被其中的冷意吓了一跳。
谢婉莹抬手拿起令牌,“我是文华宫二公主,还不放行?”
那人被喝了一句。
文华宫二公主,可是他们阁主的小师侄!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让开一边道:“是。”
眼看马车逐渐远去,他皱皱眉头,只觉哪里不太对劲。
二公主不是刚回文华宫吗?
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车上,侍卫打扮的谢锦澜面目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