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看向苏明哲。
“明哲是知道了祠堂机关?”
苏明哲神情平淡:“祖母,此事孙儿还不确定,要先拿回去探究清楚。”
“这些日子,还请祖母将此事保密,万不能让二弟察觉。”
苏老夫人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如今苏家的情况。
“祖母知道。”
“如今衡儿失踪,想来她应当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她将这芳菲苑一把大火烧了,是不打算回苏家了?”
苏明哲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祖母,衡儿有衡儿的自由。”
“我们苏家又没有真心对她,又何必将她强留在苏家。”
苏老夫人扶着拐杖,不甘心的说道:“可好歹我们苏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都……”
“明哲,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们苏家错了?”
苏明哲面无表情。
当年,父亲苏渊和周氏,还有晏宁长公主协助偷女时,他不过才几岁,什么都不懂。
一直以为,苏玉衡就是苏家亲生的,直到半年前才察觉。
“苏家的确错了。”
“大错特错,祖母就不要执迷不悟了。”
苏老夫人面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明哲。
“可是当初玄冥大师说的那些话……”
苏明哲冷淡道:“玄冥算什么大师?也只有父亲才信罢了。”
“祖母,回头是岸吧。”
苏明哲说完,轻轻滑动轮椅,往厢房外而去。
苏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
“难不成,当真是错了。”
“可衡儿,她舍得苏家吗?”
“她就这样不要我们苏家了吗?”
张嬷嬷走到苏老夫人身后,将她扶起来。
“老夫人,有些东西终究是要归位的,从夫人将锦书小姐接回燕京时,也许四小姐早就察觉她不是苏家亲生的了。”
苏老夫人叹气:“罢了。”
翌日。
在齐王府的齐王和高贵妃都收到晏宁长公主被害死的消息。
齐王府内。
齐王坐在书房内,听到侍卫将长公主已死的消息告诉自己后, 他有些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姑姑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黑衣侍卫抱拳:“城郊长公主的宅院已经化成了一片灰烬,长公主也葬身在火海。”
“我们的人再三确认,当中有一具女尸,就是长公主的。”
黑衣侍卫话落,齐王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那个疼他爱他的亲姑姑,当真死了?
“姑母真的没了。”
“到底是谁干的!”
齐王眼眶猩红,看向面前的黑衣侍卫。
“可有查出是谁下的手,是不是父皇?”
黑衣侍卫摇头:“不是陛下。”
“那是谁?”
侍卫道:“属下不知。”
“殿下。”门外忽而传来另一个侍卫的声音。
齐王往厢房外看了一眼,冷冷道:“何事?”
黑衣侍卫道:“殿下,高国公求见,是从密道进来的。”
“舅父?”齐王皱眉。“舅父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华贵衣衫,面容憔悴的高国公从门外进来。
高国公进了厢房后,示意侍卫出去。
侍卫点头,出了厢房就将门掩上。
“舅父怎么来了?”齐王开口。
高国公面色难堪,满脸愁容。
“燕京城郊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长公主死了。”
齐王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眸,打量着高国公。
“舅父为何知晓姑母之事?”
“我记得舅父向来与姑母无交集,怎么突然关心姑母的事情?”
“莫不是舅父与我姑母之间见过面?”
高国公面无表情往椅子上一坐。
他沉着脸,看向齐王。
“我与她确实见过,就在昨日。”
齐王猛的握紧手,问:“难不成,姑母是你杀的?那个地方极少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齐王如今动怒,高国公只是淡然一瞥。
“景澈,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为何这般激动?”
“我与她昨日确实见过,我曾让她离开燕京以防夜长梦多,可她就是不愿,说舍不得你,想看着你登上高位她才甘心。”
“这么多年,晏宁长公主一心为你筹谋甚至比你母妃更关心你,你就一点都不怀疑你的身份?”
高国公话落,齐王瞪大眼睛。
“舅父这是何意?我的身份不是皇室之子吗?”
“还有你与姑母,为何会攀扯在一起?”
齐王越想越不对劲。
这么多年,晏宁长公主确实对自己十分上心,甚至比得过自己的母妃高贵妃。
晏宁长公主一生未嫁,陛下说给她赐婚,她也不愿。
难不成……
齐王正想着,就听到高国公继续开口。
“景澈当真以为,自己那狗皇帝的儿子?”
高国公话落,在后窗的柳锦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就听到里面传来齐王不可置信的声音。
“舅父这是何意?什么叫我不是父皇儿子,我不是母妃和父皇所生的吗?”
高国公面色平静道:“你错了,你不是那狗皇帝的儿子。”
“当年你母妃和陛下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
“你母妃怀那孩子时,被后宫妃嫔下了毒那女孩生下来便咽了气。”
“太医曾诊断,你母妃将来难以再怀身孕,晏宁就将你换到了皇宫。”
“你就一直养在你母妃的名下。”
“你其实,是我与晏宁的孩子。”
齐王坐在椅子上,瞳孔地震,不可思议的看向高国公。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和晏宁的孩子!”
“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不是我舅父吗?晏宁是我姑母,怎么可能是我亲生母亲!”
“景澈,我知道你一时半会难以相信。”
“如今公主已经死了,我别无所求,只求你替她报仇!”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皇子!”
柳锦书在厢房后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
她身子微微颤抖,低声喃喃。
“齐王……齐王是假货,天啊!”
她刚准备后退一步,就听到脚下枯枝断裂的声音传入耳膜,瞬时之间厢房内传来齐王的声音。
“什么人?”
“快,快去将他抓起来,弄死!”
呵斥声传来,柳锦书面色惨白。
她快速蹲下身,狼狈的往旁边的草丛里爬,躲在一棵矮树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厢房内,齐王跨步出来,往厢房后赶去,那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只信鸽,鸽鸽的叫了两声。
“原来,是齐王府的信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