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让苏明哲将你从祠堂里弄出来吗?”
苏玉衡面色平淡,眼里情绪难分。
“因为我要拿回我母亲的东西,让你尝尝那些年,我所受的折磨!”
苏渊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她,一步步往后退。
从前那个只会跪在地上,向他求饶的小姑娘,如今变了。
他环顾四周,
这里是璃王府,到处都是璃王的人, 他自然不敢对苏玉衡下手。
“苏玉衡,我可是定北侯,你以为你能杀我?”
苏玉衡冷笑一声:“我自然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当年你们偷走我时,将我母亲的东西也偷走,那东西如今在何处?”
苏渊冷笑道:“为父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偷了什么东西,你说给我听听?”
“即便你将当年换子一事说出来,也没人能信你。”
“毕竟如今整个沈家死的死,残的残,疯癫的疯癫,如何证明你就是被换走的那个女孩?何人能证明?”
“只要我们苏家死不承认,你没有证据证明,就永远都没办法用当年之事将我们苏家推入万丈深渊。”
“你如今背靠璃王府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苏渊语气颇有几分讽刺意味,他一把老骨头,根本就不怕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更重要是,这个小姑娘从小到大,都被苏家磋磨,拿捏得死死的。
上位者的姿态,让他对她根本不屑一顾。
“衡儿,你就是我们苏家人,为父说你是就是。”
“你养在我们苏家十几年,怎么可能沈家血脉?”
“来,听爹爹的,跟爹爹回家,爹爹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把你关进黑屋,也不给你用蛊。”
苏玉衡薄唇微微勾起,轻轻拨弄手中指环。
“跟你回家?呵,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她话音落下,一枚飞针从指环里飞出,瞬间扎入苏渊心口。
刺痛席卷而来,苏渊紧紧捂住胸口。
“你个逆女!”
他口里溢出一抹鲜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苏玉衡冷冷扫视他一眼。
“自不量力,以为还能用那苗疆奇蛊让我乖乖听话,来这璃王府自投罗网。”
玲珑从不远处匆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苏渊问道:“小姐,如今这定北侯要如何处理?”
苏玉衡目光落在苏渊手中的那枚翡翠绿玉扳子上,说道:“将他手上玉扳子取了。”
“是,小姐。”
玲珑俯身,将苏渊大拇指上的那玉扳子取下来,轻轻拨弄,就听到一阵幽幽的声音。
“这玉扳指好生奇怪,构造也复杂,还有声音。”
苏玉衡笑了笑,说道:“这个玉扳指,拿回去好生洗干净些。”
“把这定北侯先拖去璃王府柴房里。”
“是,小姐。”
苏玉衡说完,转身就离开花园,往前堂走去。
刚到前堂,霍荇之就走了过来。
“你确定,他能说出你娘亲的东西在何处?”
苏玉衡面色平静道:“王爷不信我吗?”
霍荇伸手将人扶住,“不是不信你,是不信他这个老狐狸。”
苏玉衡:“苏渊从苏家祠堂里出来前,我就让人准备了一种东西,这东西是苗疆蛊虫。”
“我八岁时,他将这蛊虫给我种在身体里,我知道那蛊虫每次发作起来有多痛苦。”
“犹如万千蚂蚁嗜咬人的血肉,那钻心的疼不是常人能忍受。”
“虽然我体内蛊解了,可被蛊虫折磨的滋味,我至今记得。”
“你放心,他会老实的。”
苏玉衡说得风轻云淡,霍荇之心口隐隐如针扎一般。
柳氏两岁给她喂药。
定北侯八岁给她中蛊。
哪怕是她及笄后,苏家人依旧没有放过她。
苏砚秋一心将她送给齐王,给自己谋出路。
她这一生,如履薄冰。
霍荇之沉默半晌,心里隐隐难受得说不上话。
当日射杀苏砚秋时,苏砚秋说的那些话,他至今记得。
苏玉衡活不过十八。
无论苏砚秋说的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的,他要寻到救她的法子,哪怕要了他这条命。
“王爷,你怎么了?”
见霍荇之不说话,苏玉衡伸手轻轻扯了扯他衣袖。
霍荇之回过神来,看向苏玉衡。
“没什么。”
“蛊在哪里?我与你一起去。”
苏玉衡点头,带着霍荇之到了柴房。
到了柴房,白露将一个紫色盒子递给苏玉衡。
紫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瓷瓶。
苏玉衡漫不经心将那瓶子打开,一只黑色小虫从里面钻了出来,
白露吓了一跳:“小姐,这东西不是当年老爷种在小姐身上的蛊虫吗?”
当年苏玉衡每次被苏渊用蛊控制时,疼得满地打滚,厉害时嘴里还会吐出鲜血。
那些鲜血里,就有这种小虫子。
不过,白露往苏玉衡手中小虫子瞧了一眼,和吐出来的虫子还是有些区别。
苏玉衡面无表情,将那小虫子用东西夹起来放在苏渊脸颊上,那虫子瞬间钻进他鼻子里。
“蛊种下了。”
她看向白露:“白露,你去把解药拿来。”
白露点头,转身就去拿花针的解药。
解药拿来后,苏玉衡再让人给苏渊喂下,没多会儿,几人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苏渊心口疼痛难忍,睁开眼睛就见自己面前站着两个人影。
苏玉衡和霍荇之。
他捂住胸口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苏玉衡。
“苏玉衡、璃王,我可是大燕的定北侯,你们若是私自将我处置,陛下定然会追究你们。”
“谁说会让你死?”霍荇之微微勾唇,将方才那枚玉扳指捏在手里。
“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岂不是更好?”
苏渊面色骤然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霍荇之。
霍荇之漫不经心的拨弄那枚玉扳指,就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丝竹声传入耳膜。
苏渊还没弄清楚状况,瞬间感觉什么东西游走在自己血液之中。
那些东西如同万千蚂蚁,撕咬他的身体,疼得他面色扭曲起来。
“刀,快给我刀!我要把这东西弄出来!”
他疼得全身发抖,猛的扑过去就要拔霍荇之腰间配剑。
霍荇之伸腿狠狠将他踹开,
“就算你砍了自己双手也无用,这些蛊虫是种在你心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