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城的一周,日子过得像泡在蜜里。每天清晨被厨房的香气叫醒,午后跟着阮母学包饺子,傍晚和安晨沿着江边散步,看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
这样的安稳,是安晨在暗夜里捱过十年时,从未奢望过的。
临走前一晚,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安晨主动提起了往后的打算。
“爸妈,我和优优商量过,”他放下茶杯,认真,“云城虽好,但我以前的事……总怕有后遗症。航城离得远些,环境也清净,我们想在那边定居。”
阮父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得周到。在哪过都是家,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我们就放心。”
他看向安晨,眼神里带着长辈的通透,“过去的事别总挂着,往后好好过日子才最重要。”
阮母眼眶有点红,拉着优优的手舍不得放:“航城也好,就是离得远了……不过现在交通方便,想你们了就飞过去看你们。”
她又转向安晨,细细叮嘱,“优优从小没受过苦,到了那边,你多担待着点,别让她受委屈。”
“我会的,妈。”安晨郑重应下,目光落在优优身上,带着笃定的温柔。
阮朗在一旁插了句嘴:“妈你放心,我常去航城出差,随时能‘突击检查’,看这小子有没有欺负我妹。”
优优被逗笑了,往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哥!”
安晨也跟着笑,起身给阮父阮母续上茶:“我们会常回来的,您两老在家多保重身体。”
第二天,他们便返了航城。刚好赶上安靖生产。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安靖已经转到了VIp病房。
安晨推开门,就看见陆鸣野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襁褓,动作小心翼翼的,脸上却笑得像朵花。
听见动静,陆鸣野立刻转头,瞧见是安晨和优优,眼睛都亮了,扬着下巴冲他们晃了晃怀里的孩子,那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哟,大舅哥来了?快看看!我女儿,七斤二两!”
他特意把女儿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又小心翼翼掀起襁褓一角,露出小家伙粉嘟嘟的脸蛋:“瞧见没?白白胖胖的,多俊!随她妈!”
那眉毛挑得高高的,差点飞上天去。
安晨走过去,低头看了眼那闭着眼睛吮手指的小家伙,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陆鸣野还在旁边嘚瑟:“怎么样?羡慕吧?你跟优优也抓紧啊,赶紧给我闺女添个伴玩。”
“少嘚瑟。”安晨笑着瞥了他一眼,“小靖怎么样?”
“刚睡着,累坏了。”陆鸣野这才收敛了些,压低声音,“医生说让我别在这儿吵。”
他又转向优优,笑得更欢,“优优你可得加把劲,让我哥也尝尝当爹是啥滋味!”
优优被他说得脸有点红,笑着没接话。安晨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转头对陆鸣野道:“行了,知道你闺女金贵,别总晃着,小心给孩子晃晕了。”
陆鸣野这才乖乖坐下,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瞅着怀里的小家伙,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婴儿偶尔发出的细碎呓语,和陆鸣野压抑不住的欢喜。
晚上回到住处,一进门就安晨把优优往怀里带,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欢喜:“优优,小靖的女儿,特可爱。”
优优被他勒得有点喘,笑着推他:“知道了,看你高兴的。”
安晨却不放,捧起她的脸,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恳求:“优优,你也帮我生个女儿好不好?就像你一样,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他越说越认真,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我一定把她宠成小公主,跟你一样,是我的宝贝。”
优优被他眼里的期待看得心头一软,故意逗他:“那要是生个儿子呢?”
“儿子也喜欢。”安晨立刻接话,又赶紧补充,“但还是想要个女儿,像你。”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好不好?”
优优看着他眼里的光,笑着点了点头。窗外的月光溜了进来,悄悄应下这个约定。
在杭城的日子过得踏实又飞快。
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安晨把舸扬贸易做的越来越顺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傍晚回家就钻进厨房,优优总笑着说他把“弥补十年亏欠”的劲儿全用在了研究菜谱上。
两人把小家打理得温馨,花园的向日葵开的老好了,日子像温水煮茶,慢慢熬出甜香。
或许是缘分到了,第二年春日午后,优优拿着验孕棒站在卫生间门口,指尖都在抖。
安晨闻声过来,看到那两条红杠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优优……我、我要当爸爸了?”
“你轻点!”优优拍着他的背,却笑得眼眶发红。
从那天起,安晨彻底成了“家庭煮夫”。上班前把早餐备好,午休时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晚上回来变着法子炖汤、做营养餐,手机里关注了一堆孕期食谱,连同事都打趣他“宠妻狂魔升级成宠妻+宠娃狂魔”。
优优看着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总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孕中期的时候,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安靖发来她女儿的视频,优优突然戳了戳他的肚子:“晨哥,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安晨头也不抬:“女孩,像你,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甜甜的。”
优优立刻皱起鼻子,故意板起脸:“那可不行,生了女儿,我就不是你唯一的女孩了。”
安晨被她逗笑了,抬头捏捏她的脸:“那……就生个儿子?像我,我俩保护你。”
“安晨!”优优拍开他的手,佯装生气,“你重男轻女!”
安晨“………”
那他该咋回……好像没有第三性别吧。
他赶紧搂住她,连声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怕你吃醋。”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孕肚,声音放得柔,“其实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优优哼了一声,却悄悄往他怀里靠了靠。
预产期那天,优优开始阵痛,被推进产房时,安晨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她的。
护士把他拦在门外,他就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背着手走了一趟又一趟,额头上全是汗。
焦躁的时候,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想掏烟,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为了备孕时的健康,他早就戒烟了。
他苦笑一声,又继续踱步,耳朵死死盯着产房的方向,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安晨猛地顿住脚步,整个人像被定住了。
护士推开门走出来,笑着朝他道喜:“恭喜啊,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许清池一把扶着了他,笑道,“瞧你这点出息…”
安晨喘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眼眶瞬间红了。
隔着玻璃窗看到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小家伙,又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笑着看他的优优。
他轻轻握住优优的手,声音哑得厉害:“老婆,辛苦你了。”
优优虚弱地笑了笑,看向保温箱:“你看她,像不像我?”
安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吮手指,小小的手攥成拳头。“像你,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