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往前踉跄了一步,试图去抓乔闻生的手臂。
此时满眼都是哀求。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过去的情分?”
“什么情分?把我当替身的情分吗?”
乔闻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侧身,避开了唐言的手。
“唐言,你在我这里,信用是零。”
“录音。拿出来。”
“否则,交易结束。”他作势转身要走。
“别走!”
唐言尖叫一声,声音里全是绝望。她死死盯着乔闻生,眼神挣扎。
就在她嘴唇哆嗦着,似乎要屈服的时候——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仓库的死寂!
子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擦着乔闻生的耳畔飞过!
狠狠钉在他身后一个集装箱的铁皮上!
迸溅出刺眼的火星!
“有狙击手!!”秦东策的怒吼声瞬间炸响!
“保护乔总!”
仓库门口的方向,几辆没有开灯的面包车飞速冲了出来!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
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彪形大汉手持棍棒砍刀,其中甚至还有手枪,饿狼一样扑了进来!
“干掉那个女的!把东西抢回来!”
“啊——!”
就见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光头壮汉嘶吼着,手里的砍刀直指唐言!
唐言发现这些人针对的是自己后,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仓库里瞬间乱成一团!
枪声!吼叫声!金属碰撞声!
秦东策和保镖们反应极快,在枪响的瞬间就将乔闻生扑倒,拖向最近的集装箱掩体后面!
子弹“砰砰砰”地打在集装箱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乔闻生被按在冰冷的铁皮后面,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混乱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大汉,已经冲到了被吓傻的唐言面前!
雪亮的砍刀高高举起!
目标,是她的脖子!
乔闻生瞳孔猛地一缩!不是为了救唐言。而是为了她身上可能藏着的录音!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前所未有撕裂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呃啊!”
乔闻生眼前瞬间被一片血红色淹没!
血光中,一个清晰的画面被强行塞进他的脑海——
仓库深处,那堆废弃机器的最高处!
一个模糊的人影,趴在一台锈蚀的龙门吊操作台后面!
一支黑色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口,正稳稳地指向他藏身的这个集装箱!
扳机!
正在被扣下!
画面和剧痛同时袭来,乔闻生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他猛地从掩体后窜出!
不是躲避!
而是朝着几米外、那个即将被砍刀劈中的唐言扑了过去!
“噗!”
就在他扑倒唐言的瞬间!
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射入了他刚才藏身的集装箱铁皮!
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
“砰!”
乔闻生抱着唐言,两人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尘土飞扬!
唐言被摔得七荤八素,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东西!给我!”
乔闻生压在她身上,声音嘶哑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彻底吓懵了。她看着乔闻生近在咫尺、那双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颤抖着手,伸进自己睡裙胸口内侧一个极其隐秘的暗袋。
掏出一个比U盘还小一圈的、银色的金属物件。
塞进了乔闻生手里!
入手冰凉,带着她身上的冷汗。
“在这里面。”唐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这时!
“乔总!小心!”
秦东策的吼声伴随着枪响传来!
几个黑衣大汉已经突破了保镖的阻拦,举着砍刀和棍棒,红着眼睛朝他们扑来!
乔闻生一把将那个银色的小东西攥紧。
猛地翻身,将唐言护在身后!
“砰!砰!”
秦东策和保镖们的枪响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汉应声倒地!
但更多的人还是不怕死地冲上来!砍刀带着风声劈下!
混乱中!
“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啊——!”
唐言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肩膀,血花瞬间在她单薄的睡裙上洇开!
动手的,是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光头壮汉!
他狰狞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疯狂,还想把匕首拔出来再捅!
“找死!”
乔闻生眼神一厉!动作飞快,一脚狠狠踹在光头壮汉的膝弯!
“咔嚓!”
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光头壮汉惨嚎着跪倒在地,乔闻生顺势夺过他手里的匕首!
反手。
“噗!”
匕首精准地捅进了壮汉的腹部!
“呃。”壮汉眼睛瞪得滚圆,嘴里涌出血沫。
“东策!”
“在!”
“带她走!”
“是!”
“撤!”
乔闻生嘶吼一声以后,很快就看到秦东策带着满身血污冲了过来,手里的枪指着剩下几个被震慑住的黑衣大汉。
他指了指地上肩膀插着匕首、痛得蜷缩成一团、不断抽搐的唐言。秦东策毫不犹豫,一把扛起惨叫的唐言。
枪声掩护下,秦东策扛着唐言,和另外两个保镖护着乔闻生,朝着仓库另一个隐蔽的出口快速撤退。
仓库里。
剩下几个黑衣大汉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同伙,又看看乔闻生他们消失的方向,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
没人敢再追。
仓库深处,那台废弃的龙门吊上。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狙击手,透过瞄准镜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和消失的目标,低低骂了一句。
收起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钢架之中。
.......
安保医院的特殊病房。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嘀、嘀”声。
就见唐言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闭着眼,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麻药的效力似乎还没完全过去。
乔闻生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
隔着门上的观察窗,看着里面那个苍白脆弱的女人。
秦东策站在他身后,低声汇报。
“手术很成功,匕首没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失血过多,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