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金库……泰坦之心……”
当这六个字从陈长青口中吐出，卡米拉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狠狠撕裂。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化为死灰，那双妖冶的紫罗兰色眸子，第一次被纯粹的、不加任何伪装的惊骇所占据。
这不是猜测，不是试探，而是陈述。一个外人绝不可能知晓的、黑暗议会最深层的机密，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龙血金库，那是议会最后的底蕴所在，是连大部分亲王都无权知晓的禁地！而那三颗泰坦之心，更是上个纪元遗留下来的神物，是议会赖以维系传承的终极能源！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恐惧，是冰冷的洪流，自她心底的堤坝决口，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连指尖都无法动弹。陈长青没有再理会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虚空中，轻轻划过。
没有笔，没有墨。他指尖流淌出的，是黑白二色交织的道蕴。光芒在空中凝实，化作一个个古老玄奥的东方符文，凭空构建出一份清单。
每一个字，都带着让她灵魂颤栗的绝对威压。清单不长，但上面的每一个词条，都像一柄重锤，将卡米拉最后的心理防线砸得粉碎。
【梵蒂冈圣光图书馆地下三层，第七排书架后，暗格内藏“堕落圣杯”一盏。注：守护禁制为圣言系，需以纯粹的黑暗之力污染其中枢节点方可开启。】
【西伯利亚永夜冰原，狼人部落祖地圣湖湖底，藏“月神之泪”一滴。注：湖水蕴含极寒诅咒，狼人血脉可免疫，或以纯阳之火蒸干湖水。】
【埃及亡者之都，胡夫金字塔尖顶密室，“阿努比斯的天平”一副。】
【……】
清单的详细程度，令人发指。
它不仅罗列出了西方黑暗世界最核心、最隐秘的十余件宝藏，甚至连具体的储藏位置、守护禁制的种类和破解方法，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这已经不是谈判。这是单方面的抄家。
卡米拉感觉自己连同整个黑暗议会，都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暴露在这个东方男人的面前，所有的秘密和底牌，都成了一个透明的笑话。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
“不可能！”
极致的恐惧和羞辱，最终化作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卡米拉失声尖叫，血红色的长裙无风自动，磅礴的血能从她体内轰然爆发，化作无数尖啸的血色蝙蝠，充斥了整个大厅！
“这是我们议会的根基！你这是要毁了我们！”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做着最后的挣扎。陈长青头也未抬，依旧不紧不慢地书写着清单，只在收笔的瞬间，屈指一弹。
一道黑白二气，细若游丝，无声无息，脱指而出。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只是如幻影般穿过了狂暴的血能风暴，在卡米拉反应过来之前，瞬间没入了她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漫天飞舞的血色蝙蝠，在同一时间僵住，然后如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消散于无形。卡米拉暴走的血能，瞬间平息。
她惊恐地内视自身，发现自己的力量源头，那颗属于血族亲王的心核之上，不知何时，被烙上了一道黑白相间的太极印记。那印记缓缓旋转，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一道绝对掌控的枷锁，将她的所有力量都牢牢锁死。
她能感觉到，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这道印记便会引爆她的心核，让她在所谓的“阴阳调和”中，彻底归于混沌。换句话说，她的生死，已在对方一念之间。
“别误会，我不是在抢劫。”
直到这时，陈长青才写完清单的最后一笔，抬起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跟邻居唠家常。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们隐瞒路西法的情报，差点害死我和我的同伴，这份清单上的东西，是你们应付的精神损失费。”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路西法以你们黑暗议会的名义在东方兴风作浪，你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连带责任，这是名誉赔偿金。”
最后，是第三根手指：“第三，我替你们解决了一个盘踞万年的心腹大患，清除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叛徒，这是我应得的服务费。你看，有理有据，童叟无欺。”
卡米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道理？这是她听过的，最无耻、最恐怖的道理！
陈长青扫了她一眼，补充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刚才提到的‘新威胁’。”
他看向卡米拉，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你说的是英伦三岛地下，那个叫‘沉睡花园’的地方吧？”
卡米拉的瞳孔，再一次收缩成了针尖！
“别担心。”陈长青摆了摆手，“他们不是天眠教，那是上古德鲁伊教派的遗民。他们唤醒的也不是什么域外邪神，而是这颗星球‘世界古树’的一截根须。他们只想安安静静地种树，我对他们没兴趣。”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冷。
“但是，如果你们黑暗议会，敢去打扰他们种树……”
“我不介意，把你们这些妨碍绿化的垃圾，连同你们的城堡，一起清理了。”
轰！
卡米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终于绝望地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全知全能的怪物。任何心计，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是一个透明的、幼稚的笑话。
她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瘫软地靠在椅背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陈长青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走上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份悬浮在空中的“能量清单”，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拿着这份清单回去，三天之内，把上面的东西，一件不少地送到金陵来。”
“二，我亲自去取。”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这个人，比较懒，也怕麻烦。所以去取东西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不太熟悉路，‘不小心’把你们那些碍事的城堡啊、古堡啊，都给拆了。”
卡米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没得选，这个魔鬼，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音节：“我……我们……同意……”
就在她以为噩梦终于结束时，陈长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对了。”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清单上的东西是赔偿。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份‘盟约’。”
“一份……能让我，也让你们，都绝对‘放心’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