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瞄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师父，这城里......咋有这么多诡异？！”
萧凡把草茎换成了根糖葫芦，慢悠悠咬了一口，懒得答他，只是往人群里走去，
他每走一步，那“隐匿”的灵息便随之扩散，哪怕身边擦肩的人多得跟潮水似的，但无人能真切捕捉到他的轮廓。
小李子嘀咕：“您这法子也真是神......明明咱们就在这儿，可别人就是看不见......”
萧凡“啧”了一声：
“多修炼，少废话。”
洛川果然不负“中原第一古城”之名！
街市上，沿街都是招牌鲜亮的铺子：镶金嵌玉的胭脂铺，车马如龙的赌坊，最繁华的当属坊市中央的“万灵楼”。
那地方看着像一座巨大的茶楼，可门口悬着诡异的红色铜铃，门匾上写着：
“万灵皆可卖，万鬼皆可拘。”
小李子瞧得头皮发麻：
“卖鬼......这真能卖？！”
萧凡抬了抬眼皮：
“人心要买，自然有人卖。”
他领着小李子沿坊市闲逛，偶尔一瞥，便能看到角落里暗暗盘踞的怨气。
有的埋在楼阁深处，有的藏在井口，还有的竟就挂在那些精致妆扮的达官富人肩头，像戴着看不见的枷锁。
萧凡耳中“万物之声”微启，隐隐听得见碎裂的低语。
【......救救我......】【......血......我要更多......】
“瞧见没，”萧凡懒洋洋地开口，
“大地方，鬼都挑人吃！”
小李子咽了口唾沫，紧紧挨着他：
“那咱们要住哪儿？”
萧凡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指着街角一座古旧的客栈：“就这儿。”
那客栈名叫“归梦楼”，外头灰砖黛瓦，牌匾上的字半旧，却干干净净，看着不像旁边那些“养鬼”之地。
入夜。
归梦楼内，小李子窝在墙角盘点萧凡给他抓来的干粮，没出息地啃着鸡腿。
而萧凡则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处万家灯火，眼神波澜不惊。
忽然，他指尖轻点桌面，淡淡的“念力与唯心之力”缓缓渗开，瞬间便在整座客栈内“织”成一张细密无形的心网。
房檐上，有一丝缥缈的阴风溜进来，才刚碰到心网，便被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志碾成粉碎！
“洛川这地方......”
他低声自语，声音却清冽如刀。
“藏了的鬼，比看的见的更好玩。”
小李子听得一激灵，连鸡腿都啃得更快了。
..........
窗外，洛川夜色如墨，灯火辉煌的坊市深处，却有血色怨影在暗处流动。
万灵楼内，青楼街头，暗巷赌坊，酒楼后厨......无数双隐藏在光影下的眼睛，正悄悄地朝着“归梦楼”打量。
这一夜，谁也没料到，有个闲云野鹤的“年轻人”，已悄然落子。
山野镇子上，他一人唱罢一台冥中戏，镇压百鬼。
而这座中原第一城，繁华背后，或许又将被他搅得翻江倒海。
萧凡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轻笑。
“洛川啊......”
”是真的很有意思！”
............
夜色已深，归梦楼小院内烛火幽幽，微风吹过房檐，带起几声铜铃轻响。
“师父，咱们......真要去那‘万灵楼’？”
“那地方不就是把鬼当货卖的吗？听起来就怪渗人的......”
小李子一脸紧张地扒着门缝，小声嘀咕着。
“废话真多。”
萧凡负手而立，嘴角勾着一抹淡笑，抬眼望了望自己简单的青布长衫，忽而指尖一抖。
只见他袖中有丝丝墨光流淌而出，像水墨泼洒在虚空中，眨眼间便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染”了个遍。
衣裳暗沉的墨黑底色之上，若隐若现勾勒出鎏金暗纹，山河龙凤，勾勒得栩栩如生。
长衫式样是中式交领，斜襟半掩胸口，金丝暗扣如蟒眼，随他袖袍摆动，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尊贵。
“这......这......这是啥玩意？！”
小李子看得嘴巴张得能塞下半个鸡腿，愣是把鸡腿掉到地上都没捡。
萧凡慢悠悠一抖手，那把古意盎然的白玉折扇也随之显现。
扇面展开，满幅水墨山川，几笔却似真似幻。
而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覆上一只半边脸的金黑面具，只露出淡漠冷意的下颌和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嘘——！”
萧凡垂眼扫他一眼，指尖在空中一勾，“幻面”异能瞬间化作一抹柔光，朝小李子额头一弹。
“别光看，给你也来一个。”
下一刻，小李子只觉得脑门一凉，等再摸摸自己，顿时差点被吓得蹦起来。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蓝色的窄袖长衫，束腰，前襟上还绣着个夸张的“净”字。
怎么看怎么像古代宫里的“太监”行头！
再抬手一摸，脸上也有半张面具，青铜色的，怪怪的笑脸形状，衬得他那双小眼睛一眨一眨，活像戏文里跑龙套的太监公公。
“师父这......这不是坑人嘛！
“我穿成这样算啥啊？！”
小李子欲哭无泪，手忙脚乱在身上摸了半天，偏偏这“幻面”异能不是普通戏服，他根本扒不下来。
“正好，”
萧凡抬手轻轻摇了摇折扇，声调里带着笑意，似真似假：
“今晚我们是来看‘人卖鬼’，不露出真面目才有意思......你这身行头，做我的小随侍，恰好。”
“可、可我像个太监啊！”
“啰嗦。”
折扇轻敲他脑袋，带起一丝轻快的灵息，连周围的烛火都跟着晃了晃。
深夜，万灵楼外依旧是灯火如昼。
这座通体檀木构筑的巨楼，三层高，琉璃瓦当挂着长长的血色灯笼。
楼前台阶上，两尊石雕，形似獠牙外露的白虎，口中叼着铜铃，暗红的光芒在眼眶里来回转动。
人声鼎沸，却无人喧哗。
铺着青石板的甬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三三两两进出：
有披着狐裘的富商，也有脚踩云履的修行人，更多的是衣衫整洁却眸子昏暗的“阴市中人”，腰间挂着或多或少封印符袋，显然都不是寻常买卖......
萧凡负手而行，黑金衣摆拂过石阶，带着小李子从人群中走过。
“隐匿”与“幻面”叠加，别人瞧见的，只觉是一名神秘的“公子”和他身后猥琐的太监随侍，绝不会联想到什么闲云野鹤的镇诡高手。
小李子忍不住低声嘀咕：
“师父......这地方，怎么看着比‘鬼戏台’还渗人啊......”
“这可不一样。”
萧凡指尖轻弹古扇，声音清得像夜风，
“戏台是玩命，这里......玩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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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轩今天南下打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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