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诺,这鬼地方是真要完犊子了。
古尔丹杵在那座刚完工、高得能捅破天的巨大石门前,绿油油的脸上褶子都笑开了花。这老阴比身后,黑压压一片兽人,个个眼珠子冒红光,喘气跟拉风箱似的。渴,饿,憋得慌。老家德拉诺被他们自个儿折腾得跟块发霉的烂抹布似的,再不走,都得成干尸。
“看到了吗,崽子们!”古尔丹那破锣嗓子带着邪能特有的嗡嗡声,刮得人耳膜生疼,手指头戳着门框上那些看不懂的邪能符文,“门那边!艾泽拉斯!肥得流油的土地!干净的河水!够你们啃几百年的猎物!再也不用闻这破地方的焦土味儿了!”
兽人群里“嗷”一嗓子炸开了锅。饿急眼的绿皮们,脑子里就剩俩字:吃的!穿的!干的!什么理智,什么未来,全被那邪能红光烧成了渣。战歌氏族的崽子们把斧头敲得震天响,黑石氏族的重甲步兵跟铁罐头似的往前涌,整个大地都在他们脚下哆嗦。
黑手,部落名义上的大酋长,铁塔似的杵在古尔丹旁边,一脸横肉绷得死紧。他捏着那把门板似的巨锤“毁灭者”,眼神却时不时往古尔丹那张老褶子脸上瞟。不爽,贼不爽。这术士头子,能量大得邪乎,把他这酋长当摆设。黑手心里门儿清,自己就是个打手,真正发号施令的是后面那个藏在阴影里、眼睛冒绿光的干瘪老货。
奥格瑞姆·毁灭之锤,黑手的副官,可没他老大那么“憨厚”。他抱着自己那柄家传战锤“毁灭之锤”,冷眼瞅着古尔丹在那儿煽风点火,又瞄了瞄黑手那强装镇定的怂样。呸!奥格瑞姆心里啐了一口,这联盟迟早药丸。古尔丹这老狗,肚子里绝对憋着更大的坏水,绝不止是给部落找个新食堂那么简单!
“开——门——!”古尔丹猛地高举枯瘦的双臂,邪能火焰从他掌心喷涌而出,狠狠砸向黑暗之门中央那片混沌的漩涡。
嗡——!
整个空间都他妈在哀嚎!那漩涡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旋转,墨绿色的邪能闪电噼里啪啦乱窜,把周围照得一片惨绿。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硫磺、血腥和腐烂沼泽味的狂风,呜嗷一下从门里冲出来,糊了前排兽人一脸。
“为了部落!为了新的家园!冲啊——!”黑手硬着头皮,扯着嗓子吼出了冲锋号。其实他心里也打鼓,这门后面是天堂还是地狱,鬼知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Lok'tar ogar!(不胜利,毋宁死!)”震天的战吼压过了邪能的尖啸。红了眼的兽人战士,像一股股绿色的泥石流,嗷嗷叫着,扛着粗糙的武器,踩着脚下龟裂焦黑的德拉诺土地,一头撞进了那片翻滚着不祥绿光的漩涡。
一个,十个,一百个……绿色的潮水涌入了未知的世界。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黑暗之门启动、空间剧烈震荡的那一刹那,一道极其微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银白色流光,如同被惊扰的星尘,在混乱的邪能风暴边缘一闪而逝,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扯着,极其不情愿地、一头扎进了门框深处某个正在疯狂汲取邪能的巨大符文核心之中。那符文,冰冷、死寂,带着一丝……尚未苏醒的、属于寒冰与死亡的远古气息。流光没入,符文核心深处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汹涌的邪能彻底淹没。
门,开了。命运的齿轮,带着血腥味,开始转动。
同一时刻,艾泽拉斯,诅咒之地(此时还叫黑色沼泽)。
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腐烂的植物在脚下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一队暴风王国斥候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鬼地方巡逻,带头的队长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和泥浆。
“妈的,这破沼泽,连个鬼影……”他抱怨的话刚说一半。
轰隆隆——!
毫无征兆!平地一声惊雷!不是天上打的,是特么从地底下炸出来的!斥候们脚下的大地跟抽风似的狂抖,几个倒霉蛋直接摔进了泥坑里。
“地…地震了?!”队长扶着棵歪脖子树,脸都白了。
“队…队长!看那边!天…天上!”一个年轻斥候指着南边,声音抖得不成调。
所有人抬头望去,下巴差点砸脚面上。
南边的天空,裂开了!
一道巨大无比、边缘翻滚着墨绿色闪电和火焰的竖瞳状裂缝,就那么硬生生地撕开了苍穹!裂缝深处,是令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的、无法形容的混沌漩涡!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恶风,正呼呼地从那裂缝里往外灌!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队长声音都劈叉了,握着剑柄的手全是冷汗。
没人能回答他。
更恐怖的一幕紧接着发生了!
嗖!嗖!嗖!
无数道绿色的“流星”,从那恐怖的天空裂缝里,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重重砸进黑色沼泽深处,溅起冲天的泥浆和腐败的水花!
隐约的、非人的、充满暴戾气息的咆哮声,顺风飘了过来,钻进斥候们的耳朵里。
“绿…绿皮怪物!好多!从…从天上掉下来的!”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队长的心脏狂跳到嗓子眼,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拔出长剑,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恐惧而扭曲变调:“快!快他妈回闪金镇报信!要打仗了!天杀的……是战争!!”
斥候们连滚带爬,顾不上满身泥泞,疯了似的朝着北方暴风王国的方向逃去。背后,那撕裂天空的恐怖之门,如同恶魔狞笑的巨口,源源不断地向艾泽拉斯倾泻着绿色的毁灭洪流。黑色沼泽深处,零星的、属于兽人的低沉号角和充满野性的咆哮,已经开始此起彼伏。
战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