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灿现在在靳氏的身份挺尴尬的。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公司了。
虽说靳擎屿没有直接开除姜灿灿,但靳氏内部也有许多风言风语,说靳总现在已经彻底厌弃了姜秘书。
这次姜灿灿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敢直接把她放进来。
许特助在旁边,听到姜灿灿到来的消息,也是一脸古怪。
他还记得,碧霄楼泳池里,靳总是怎么狠心对姜灿灿的,现在恐怕姜灿灿的伤还没有养好,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还敢来靳总跟前晃。
许特助抬头,就看到靳擎屿的脸色果然阴沉了几分,他都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姜灿灿最后还是被叫了进来,她脸上的纱布还没拆,手指上也固定着木板,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那天曲欣婷的两脚,小皮鞋坚硬的厚底踩在她的指骨上,把她两根手指都踩得骨裂了。
后来又在泳池里泡了那么久,她不仅脸上的伤口发了炎,手上的情况也不好。
姜灿灿进来的时候,自然也没有错过靳擎屿冰冷的神色,她深吸了一口气,柔柔弱弱的道:“靳总,上次在医院里,您没听我说话,那件事我已经想起来一点了,我…”
“说。”靳擎屿冷眼睨她一眼,薄唇轻启,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来。
姜灿灿眸光闪烁,有点犹豫,她忽然把这几个手机递了上来:“靳总您先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姜星杳和沈明诉,昏黄的路灯下,男人温柔地伸手,把女人耳侧的头发撩起。
姜星杳是背对着镜头的,靳擎屿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看到她的脑袋微微扬起了几分弧度,明显是在仰头与男人对视。
这个认知,让靳擎屿眼睛里的郁色浓稠,他把手机推到一边,看向姜灿灿的目光愈发的冷。
姜灿灿有点刻意地上前两步,声音里还带着为难:“靳总,这是我今天在外面不小心看到的,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您的,但后来又想到您和姐姐也没有彻底领证,说到底也是夫妻,她这样实在是…”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姜灿灿欲言又止地又看了靳擎屿一眼。
她看到靳擎屿按在桌子上的手面青筋凸起,才又道:“说起来您和姐姐结婚快两年,姐姐好像很少与您一起单独出来吃饭逛街吧,她…”
声音又一次止住,这回却不是姜灿灿自己停下的,而是靳擎屿的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姜灿灿,我对你还是太温和了,对吗?才让你可以在我跟前胡言乱语。”
他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几乎瞬间的功夫,姜灿灿就被掐得咳嗽不止。
她有半张脸隐在纱布后面,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上带着明显的惶恐,她颤颤巍巍道:“擎…擎屿哥,我也是好心,你…你不想听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我还有另一件…另一件事要说,你…你先松开我。”
她眼睛里尽是湿润,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落在靳擎屿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靳擎屿眉峰紧蹙,眼睛里有嫌弃之色,一闪而过。
姜灿灿总是这样,动不动就落泪,之前他忍着,但现在在他对姜灿灿耐心彻底耗尽之后,只觉得无比的烦躁。
伸手把姜灿灿甩到了一边,靳擎屿说:“你最好别再耍小把戏。”
姜灿灿捂着胸口,她咳嗽了半天,才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儿来,红着眼睛说:“擎屿哥,之前我们明明说好的,你会护我一个月,可那个月,你大半的时间都在港城,我…”
靳擎屿听到她还想谈条件,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戾气,姜灿灿察觉到异样,她自己有点忌惮地缩了缩脖子,才快速道:“那件事我不奢望了,可我毕竟也帮过你,能不能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您帮我找个做修复的医生,我的脸…”
姜灿灿犹犹豫豫的,她能感觉到靳擎屿现在对她态度越来越差,手段也越来越狠,她也不敢太讨价还价,但还是想治好自己的脸。
医院里的医生说她的脸在水里泡了太久,发炎严重,普通的治疗都会留疤,要找专家修复。
国内能完美完成这项手术的,也就只有两人,仅凭她自己根本预约不上。
至于贺祈风…
他是愿意护着她,可他手里除了有点闲钱以外,一点权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同样帮不上她。
而且…
姜灿灿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靳擎屿,比起贺祈风来,靳擎屿一直都是她的首选。
现在靳擎屿虽说因为姜星杳的缘故,想要撇开她,可姜灿灿觉得,那也只是暂时的。
他不过就是因为对姜星杳的愧疚,不过就是因为一时冲动,等后面他冷静下来之后,他就会想起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个秘密多么重要。
姜灿灿又说:“靳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能找人治好我的脸,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而且我绝对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身边了。”
“许威,让她出去。”靳擎屿说。
姜灿灿即便不情愿,最后还是被许特助强行请了出去。
她的手机没有拿走,还摆在靳擎屿的桌子上,屏幕一直是亮起来的,那张照片就这么摆在靳擎屿的眼前。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靳擎屿的视线又一次在照片上停留,女人微微扬起的脑袋,就像是藏了钩子,勾得他的心不住的揪紧。
她和沈明诉在说什么,到底有什么值得她靠别的男人那样近?
还要仰起头来和对方对视。
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她是不是还在对着那个姓沈的笑?
“靳总,网上的热搜已经撤了,但还没有查到是谁放出来的,已经让人继续查了。”看到靳擎屿长久的失神,许特助小声提醒一句。
靳擎屿点点头,他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照片上移开,压住自己,想要马上去质问姜星杳的冲动:“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怎么样?”
许特助的表情有点为难,他想到了早上靳擎屿给他发的消息:“靳总,这样不好吧,如果让太太发现的话…”
“让你办你就去办。”靳擎屿说。
发现?
他当然知道事情被姜星杳发现的话会很严重,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他就真没机会了。
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地想让他离婚,今天一直在找关系拿离婚证。
现在有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傍着,他和姜星杳还算夫妻,他还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身边,可如果真的那张证下来了,一切就没了。
靳擎屿说:“不需要太久,只要瞒住杳杳两个月就够了。”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离婚冷静期过去之后,一个月没有去领证的话,登记会自动撤销,那样他和杳杳就一直是夫妻。
许特助还是觉得,靳擎屿的手段太不光彩。
他知道靳总的打算,对方是想通过这两个月把太太追回来。
可他分明觉得这种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巨坑,如果让太太知道的话,恐怕情况比现在还要遭。
关于这件事,许特助让靳擎屿三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靳擎屿一直态度坚定,到最后许特助也没辙了,只能照办。
新闻在网上挂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撤掉了,姜星杳看着手机屏幕上您访问的页面已出错的字幕,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讽刺。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出了手。
正因为知道才,觉得好笑。
看吧,靳擎屿撤一条热搜,明明可以这么快,可是那些对她不利的新闻,却可以在网上挂好几天都没人管。
他果然从来只在乎自己。
只要他不想看到的消息,他才会处理得这么及时。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姜星杳没再关注这些,她给关心她的人一一回了消息,屏幕滑到末尾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周怀宴,问她什么时候回港城。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突兀,过了十分钟之后,他又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说是周恪元总念叨她,想让她再去陪一陪周恪元。
帝都这边的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姜星杳看了看机票,她给周怀宴回了个时间。
关于周恪元的事,她也有点好奇,毕竟那照片上的人太像曲欣婷了。
姜星杳本来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港城的,但去机场之前,他先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声音里带着欣喜:“杳杳,告诉你个好消息,爷爷托朋友找了关系,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你就可以拿到离婚证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姜星杳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爷子后来又说了很多话,姜星杳都没怎么听得下去。
她满脑子里都是老爷子的那句三天,不用再等三十天,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巨大的惊喜砸得她晕头转向,甚至让她心里生起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只有三天的话,确实不值得她再跑一趟港城了,姜星杳只能改了机票的时间,又和周怀宴说了一声,重新约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