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庆有点愣神,没想到三殿下会把银票给他,更没想到三殿下叫他别住公主别院,这让他有点添堵。
齐子心慢踱过来。
“将军,属下刚审了高衙内那几个跟班,大刑用了一通,他们实在招不出什么来,不过他们讲了一种情况,高衙内身边有两名跟班去向不明。”
关庆仍在思虑住公主别院的事,这个弯有点拐不过来。
“没问出那两跟班下落吗?”
齐子心摇了摇头。
“将军,即便剁了他们,他们也讲不出来,据他们讲那两跟班是高衙内的嫡系,高衙内常把秘密事情交给那两跟班办,想找到人需找到这两跟班才行。”
关庆不相信其他跟班不知那两跟班下落。
“他们不是好东西,你问狠一点,告诉他们交代出那两跟班的下落才能活,看他们说不说?另外单独再对高衙内用刑,除了脸哪都可以用,最好别有外伤。”
“好的,将军,属下马上去办。”
齐子心答应之后便急匆匆走了,关庆则回了公主别院。
刚进别院,陈宁便迎了上来。
“今日怎么这么迟?有事?”
关庆勉强笑了笑。
“公主,三殿下今日对我讲总住公主别院不好,叫我另买宅子住,还给了我买宅子的钱。”
陈宁媚眼忽闪。
“不买,暂时不买,如果我哥再问,你就说还在甄选,你买宅子要经本公主看过才能买。”
关庆哦了一声,又问。
“公主,假如我做了一件你未曾同意的事,你会怎么想?”
关庆旁敲侧击,更想欲擒故纵。
陈宁嘴上一乐。
“你是不是想说抓高衙内的事?你胆也太大了,不但抓高衙内,还抓高廷尉娘子,真是惊煞旁人。”
陈宁的话让关庆有些目瞪口呆,关庆不知陈宁怎么知道这些,莫非陈宁在自己身边布有眼线?
“公主,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讲了?”
陈宁很慢,还很有分寸。
“你动作那么大,动用重兵包围廷尉府,大半个建康城都知道了,本公主岂会不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关庆悬着的心放下了。
“公主,你的意见呢?”
陈宁很沉稳,没一点责怪关庆的意思。
“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不要便宜那厮。”
关庆听到这有点心花怒放。
“公主,三殿下也是这么决定的,不过由于高廷尉的死缠烂打,不得不放了他娘子。”
陈宁忽然想到什么,又有点局促不安。
“明日可能陆中书会出面,要求你拿证据出来,你证据有没有?也许太子殿下也会插手,这两位一插手,事情便不好弄。”
陈宁猛然说这些,这让关庆有点心虚,这事本是子虚乌有弄出来的,哪有确凿证据,
“公主,有的。”
陈宁有点好奇。
“本公主听闻高廷尉娘子是有名的泼妇,你是怎么抓这泼妇走的?”
陈宁的一句泼妇惊倒关庆,泼妇是这样吗?关庆感觉还好,没感觉高廷尉娘子有多泼。
“公主,我只是吩咐底下人抓的,至于底下人怎么抓的,我不太清楚,也跟抓普通人一样,高廷尉娘子泼不起来。”
陈宁有点不相信。
“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高廷尉在建康城有多嚣张,半个建康城都在其掌中捏着,你这次围抓一气呵成,着实让他丢了大脸,他决不会善罢甘休。”
关庆似乎不后悔。
“公主,我此次只想替建康城的百姓出出气,这厮这么坏,这一家子又这么恶,早该严惩了。”
陈宁望着关庆。
“先不谈这些,咱们先用晚膳,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公主似乎在有意回避什么,关庆不免心生疑惑。
“公主,这事是不是很麻烦?”
陈宁看了关庆一眼,没说麻烦,反问了一句。
“我哥怎么说?”
“三殿下说暂时扣着高衙内不放。”
关庆说着慢慢转身。
陈宁牵着关庆的手往小厅走,那传来阵阵肉香。
“那就好,我哥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听我哥的,这些天你注意一点,防止他们下黑手。”
关庆反握陈宁的小手,感觉很温暖。
“公主,我这次可能鲁莽了,给三殿下带来不小麻烦。”
陈宁边走边说。
“那倒没有,其实我哥早想动高衙内了,你动正好给了他一点动力,或许这次是高衙内的末日。”
真的吗?关庆感觉很惊奇。
小厅内,红杏和红玉已把膳食准备好,陈宁和关庆一到便准备开吃。
四人正吃着,别院管家刘全进来禀告。
“公主,建康令钱大人来了,要求见关将军。”
陈宁正在兴头上,听到这话有点不悦。
“他以为他是谁,他想见就能见吗?”
管事见陈宁不高兴,忙回道。
“公主,那小的去回绝他。”
关庆看钱伯华不顺眼,想叫公主教训一下钱伯华,便叫刘全先别忙着回绝。
“公主,钱大人肯定是为高衙内而来,咱们没事,可以听听他怎么说?”
陈宁略微考虑了一下。
“那行,本公主就会会这位老小子,你可能不方便露面,你进会客厅内间旁听一下。”
语止,陈宁吩咐刘全把钱伯华领到会客厅,关庆巴不得如此,公主去对付那位老小子,那真是太好了。
陈宁一点不急,似乎有意要让钱伯华等,接着用膳,等用完膳,陈宁才不紧不慢去会客厅。
钱伯华一个人在会客厅,喝闷茶打发时间,看到公主和侍女过来忙起身行礼。
“公主,请恕下官冒昧打搅之罪。”
陈宁态度冷淡。
“你有何事?”
钱伯华瞅了瞅走廊。
“公主,下官有点急事想问关将军,关将军不在么?”
陈宁眉头一挑,在主位上落座。
“关将军不在,你有事跟本公主讲是一样的。”
钱伯华颇觉不方便,想讲又不想讲。
“公主,是这样子的,关将军今日抓了高廷尉的公子高衙内,中书大人特意派下官来问一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导致关将军抓的高衙内?”
“没有误会,怎可能是误会嘛,依高衙内平时所做所为,抓他很是合情合理。”
陈宁没一点犹豫,立马否认是由误会引发的抓人。
钱伯华对此很不甘心,亦不相信。
“公主,高衙内平日是有些胡来,但不至与细作扯上关系,是不是禁卫军搞错了?”
陈宁立马进行反驳。
“禁卫军办事一向稳重,哪会存在你讲的搞错?你就不要替高衙内遮掩了,遮不住的。”
陈宁的话让钱伯华很是无奈,钱伯华奉陆谦之令前来斡旋,没一点进展的话是要挨训的。
“公主,你何以这么肯定?这事你都没参与,你怎知?”
钱伯华愤愤的提出质疑。
陈宁若有所思。
“你也没参与,本公主不知你哪来的勇气替高衙内说话,如果最后证实高衙内参与了,你当如何?”
陈宁的小嘴甚是厉害,堵得钱伯华几乎无话可答,钱伯华只能另辟蹊径。
“公主,抛开一切杂念,只谈高衙内这个人,高衙内是高廷尉之子,中书大人之义子,就冲这该不该放过?”
钱伯华无计可施便说这理由,这理由很勉强,陈宁不由冷笑了一声。
“你真是不知所谓,高衙内认了一个义父就可以和细作勾结吗?你不知勾结细作是重罪吗?严重威胁大陈朝安全,禁卫军岂能不抓他?”
陈宁很强势,钱伯华不免有点紧张,又有些张口结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公主,请问禁卫军抓高衙内可有实据?仅凭子虚乌有便抓是不好收场的。”
还敢质疑?你以为你是谁?陈宁有点不耐烦,便轻声呵斥钱伯华。
“你操这些空心干什么?这是你该操心的吗?就凭你的能力,你把自己的事做好就不错了,这事高廷尉都没怎么管,你管啥?你管的了吗?”
陈宁一点情面不讲,幸亏旁边没外人,否则钱伯华面子要大受损失。
“公主,下官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如果禁卫军肯放高衙内,高廷尉不会亏禁卫军,会拿一大笔钱来感谢禁卫军。”
钱伯华把姿态放低,想以钱来收买。
陈宁不会要高逑的脏钱。
“你是朝廷命官,怎敢公然行贿?你这么一说,本公主便确信高衙内有问题,就更不能放了。”
“公主,这不是行贿,是感谢,是高廷尉发自内心的感谢,禁卫军的兄弟也辛苦。”
钱伯华替自己辩解完便考虑如何对付陈宁。
陈宁不理钱伯华的辩解。
“多说无益,高衙内只是一六品小吏,你用不着替他出头,也没用,你可能是陆中书派来的,来就行了,至于想禁卫军放人,你想都不要想。”
陈宁明确告知钱伯华结果,可钱伯华仍不死心。
“公主,真没必要如此,禁卫军这么弄等于和高廷尉结了怨,高廷尉报复心极强,下官认为禁卫军此举甚为不妥,关将军在这件事上有私心。”
钱伯华一边恫吓,一边挑拨,忙得不亦乐乎。
陈宁听罢脸都变了。
“你是傻还是听不懂?本公主话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你还啰嗦干啥?是不是要赶你走才开心?”
陈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在内间旁听的关庆也希望陈宁早点翻脸赶钱伯华走,钱伯华却镇定自若。
“公主,莫急,放点耐心,中书大人还要下官带句话给你,若是你们想以后日子好过,马上把高衙内放了,否则中书大人视同你们故意找茬,太子殿下也不会袖手旁观。”
难怪钱伯华知难不肯走,原来有太子殿下坐镇,不过陈宁有点怀疑钱伯华乱讲,太子殿下那么在乎名声,怎会替污秽不堪的高衙内讲话。
“你少拿太子殿下说事,如果太子殿下没这个意思,你便是找死。”
陈宁委实不好惹,立马甩脸给钱伯华。
钱伯华老奸巨滑,不吃这一套。
“公主,下官可没这胆子,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很看中高衙内,不愿有人冤枉高衙内,高衙内是有些乱来,但都是在一些小事上,断不会在大事上犯糊涂。”
钱伯华一本正经为高衙内抱屈,似乎想说禁卫军冤枉了高衙内。
陈宁实在不想再理钱伯华。
“红杏,你还愣着干什么?不送钱大人走么?”
陈宁虽是责怪红杏,口气却很温柔。
红杏哦了一声,立马走到钱伯华跟前,态度很客气。
“钱大人,这边请。”
红杏即便很客气,钱伯华也恼火不完,当着公主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起身离去。
关庆轻身从内间出来,神情有点沮丧。
“公主,干脆放了那厮,不放的话,太子殿下可能会插手,太子一插手事情绝对麻烦。”
陈宁小嘴微动。
“先等等,这厮说的话不太可靠,退一步讲,即便太子插手也没什么,我哥不会怕。”
陈宁很自信,关庆却有点担心,感觉自己会给三殿下带了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