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富商裴恒的府邸,苗一伟向关庆介绍案情。
裴府上下一共一百多人,其中六十八名男性无一例外暴毙在府中,女眷不知所踪。
仵作察验了半天无法搞清六十八名男性暴毙原因,最后只能定中毒。
要说这案子怪在哪,怪就怪在三无,哪三无?无目击者,无案发动机,无现场。
六扇门成立至今第一次接这么奇怪的案子,案子由洛阳府转交过来,也因案子太过蹊跷洛阳府才转过来。
关庆认可三无里面的二无,对第三无很是不解,怎么会无现场?偌大的裴府不是在这吗?裴府不是现场是什么?又不好张嘴问,问就是不专业。
“查没查裴府财产状况?像这类案子无怪于劫财仇杀之类的,至于三无完全是凑巧,跟真凶的运气与精心布置有关。”
关庆虽然没查过案子,但耳闻目睹不少,看剧也看了一些,拿这些来临时抱一下佛脚再好不过。
真是拨开迷雾见真章,苗一伟一下从迷失中悟了过来。
“掌印大人说的是,这些可能是真凶使的障眼法,这么看来真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这么大能耐布这么大局。”
“你说的不错,事不宜迟,你现在可令人查裴恒的过往,尤其查裴恒怎么发的家,另外别叫我掌印,我不是。”
关庆纠正一句,掌印之事还没下文,自然不能让人乱喊。
苗一伟有点憨头憨脑。
“属下不敢,总掌门既然发话了,事情就不会错,总掌印之职就是大人的。”
“你们查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疑点?”
凭心而论,关庆还是想早点了结案子,自己做六扇门的钦命总掌印。
关庆穿越过来也蛮久了,起初以为在大陈都能安定下来,没想到又开始了颠沛流离,关庆现在迫切想安居,而后再着手穿越回去之事。
苗一伟略微思虑了一下,而后道。
“可惜我们是转接的案子,没有第一手原始卷宗,要不我们去洛阳府衙问问。”
“不急,等下再去,我们先在裴府转转,看看这个现场?”
关庆说完即背着手往裴府内堂走去,苗一伟慢慢跟随,中途还安排人去查裴恒的过往。
到内堂门口,关庆先停下看了看,而后迈步进内堂。
裴府内堂有点大,有很多间房子,内堂居中处还建有一栋大房子,大房子相当的气派,呈扇形向四周排开。
关庆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房子,感觉蛮新颖的,不过大房子好是好,就是没什么人气,相当的阴冷。
关庆绕居中大房子一周,即便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便想进房一看。
苗一伟从后面赶了上来。
“掌印,洛阳府衙来人了,见不见?”
“是官吗?”
关庆虽没什么架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苗一伟微低身子,声音极低,态度却很恭维。
“掌印,是洛阳府的付通判,说有事要与大人商议。”
“那行,他在哪?叫他过这边。”
关庆不想动便要求付通判过来一见。
苗一伟答应后即转身,没一会便将洛阳府通判付休领了过来。
“付通判,这位是关掌印,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苗一伟客套了一句,说完即退了一步。
付休微微抬了抬眉头,又小觑了关庆一眼。
“关掌印,想必你已了解案情,下官便不废话,只讲重点,裴员外一案干系重大,今早尚书令差人来催了,要求尽快缉凶,知府便派下官来告之一声。”
告之?你们这是告之吗?是催,尚书令催你们,你们加紧查好了,你们干嘛要把案子转交六扇门?你们转交无非是想转移责任。
“案子不好查,我们会尽快,只是不知这个尽快有多久?”
关庆此刻还忍着,若是付休得寸进尺不知收敛,关庆必定训付休。
付休脸上带着馋笑。
“尚书令催得紧,可能要求明日就缉到凶。”
明日?可能么?苗一伟听到明日就很急。
“付通判,案子很难查,查到现在尚无任何眉目,明日如何能缉到凶?”
付休两手一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苗捕头,这是尚书令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你多担待点,尽力就行。”
“可以,既然是尚书令的意思,我们就要听,同时我们也会尽力,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关庆话说的很轻,也很慢,好像也没其他意思。
付休哦了一声,两眼却瞅着不远处。
“可以,就是不知掌印想问什么,但凡下官知道都会如实作答。”
“我想问案子的情况,你昨日应该全程参与了案子,你可不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案情。”
关庆叫付休介绍案情,纯属想多了解案子,没刁难付休的意思,付休却面露难色。
“我对案子只是略知一二,具体还是府衙那帮捕快知道的多,要不我喊他们来介绍。”
“不必,你先讲你知道的,我听听。”
关庆现在看付休不顺眼,就想刁难一下付休,让付休不好过,不然洛阳府衙那帮人还以为查案很简单。
付休不好再推诿,只得绞尽脑汁说了一通。
“这案子有点诡异,只杀了府里男的,女的都不见,不知掳哪去了,府衙捕快昨日仔细排查了一下,并未查到什么,现在我们只知道裴员外生意做的挺大,平日很低调,无明显仇家,现在搞不清谁这么凶狠杀了裴员外。”
付休混迹官场多年,这个时候打打官腔还是可以的。
关庆竖起耳朵听,却没听到一丝有用的,赶紧开口打岔。
“你不要总往好的方面讲,如果裴员外真有那么好,裴府怎会遭此大难,裴员外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裴员外以前跟真凶肯定有过节,不然真凶不会下此狠手,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漏了该说的?”
漏了?哪漏了?付休一脸的不高兴,我讲的你不愿意听,那你还问什么?
“我知道的就这些,裴员外是否表里不一,我真不知,我也不好讲。”
你不好讲吗?我看你是想隐瞒,关庆没问到有价值的线索,心情自然烦躁。
“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尚书令怎会平白关注这等命案?是有人说了什么?还是裴员外跟尚书令很熟?”
关庆特想知道这个,付休听完哈欠连连。
“熟不熟我不知,但依我的判断一个商人怎会跟尚书令有关系,想想不太可能,尚书令之所以关注这个案子,可能是案子本身太大,影响太恶劣。”
是这样么?关庆感觉付休没说实话,大隋朝的尚书令哪有这么兢兢业业,这付休分明是在乱说,关庆感觉再问下去可能会骂付休,便及时收了口。
付休巴不得关庆不问,等关庆没问他便想走,怎料苗一伟伸手拦了过来。
“付通判,这就想走?恐怕不行,你都没讲有用的东西出来,我们怎么破命案?”
苗一伟看出关庆心有不甘便出面阻拦付休。
付休被阻自然很恼火,又不好发作。
“苗捕头,该说的我都讲了,没有一丝隐瞒,案子交六扇门处置是知府的意思,你们有疑惑可找知府大人商榷。”
付休怕关庆他们迁怒于他,赶紧把知府搬出来应急。
苗一伟不屑洛阳知府的名头。
“现在不是交不交的问题,是你配不配合的问题,你不把你所知讲出来,我们如何破案?”
我没讲吗?我哪还隐瞒了?付休听到苗一伟这样说心里是有脾气的。
“不对吧,我该讲的早讲了,不存在没讲的,至于配合,我一向是大力配合,你们只是暂时没有头绪,等等就有了。”
哪个有时间等?苗一伟把脸一甩,立马变了脸。
“你说的倒轻巧,暂时没头绪?问题是明日就要缉凶结案,今日还没一点进展,明日如何缉到凶?你们洛阳府发生的命案,你们拍拍屁股走人,留一个烂摊子给我们,我们怎么办?等人收拾吗?”
怎么说话的?不是你们负责查案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付休怔住了,被苗一伟这番理论所折服,付休当下就很不明白,你们六扇门干的不就是这个么?疑难杂案归你们管,怎么现在想推?推包子吗?
“我们哪敢拍屁股,我们只是转交了案子,照规矩来的。”
付休特意强调了一下规矩,苗一伟对此嗤之以鼻。
“转个屁,你们如此不上心分明是想看我们的笑话,你们这样搞的话我们便放手案子,宣布不接。”
笑话?哪个敢看你们的笑话?还放手?可能么?付休一点不在意苗一伟说的,认为苗一伟在讹他。
“苗捕头,你冤枉洛阳府了,洛阳府可不敢看你们六扇门的笑话,六扇门直属陛下,要看也是你们看洛阳府的笑话。”
付休语气大变,变的有些忧愁。
关庆慢慢过来,不动声色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走,你须好好再想一想,看是否纰漏了,因为你讲的可能对查案很有帮助,你要是隐瞒不讲导致明日破不了案,你们洛阳府也是有责任的。”
你真会胡扯,洛阳府哪有责任,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凭空威胁,付休很生气,生气之余又偷偷的看了关庆一眼。
“掌印,我脑海里已经在努力想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没讲,要不我回府衙问问昨日那拨捕快。”
付休耍小聪明,一旁的苗一伟看到便冷笑了一声。
“说了半天你还是想走,你想走可以,但你要把事情说清,不然怎么走,你难得来索性再留一下,可能我们还有问题问你,现在的麻烦是查案时间太紧,想早点缉到凶手的话,你要大力配合。”
大力配合?有这个必要吗?你们六扇门那么牛,还需要别人配合?你说这话出来不怕耻笑吗?付休虽身不由己,嘴上还是要替自己说上一说。
“有些东西勉强不来的,我不太会查案,对这起命案更是没什么兴趣,帮不了你们。”
“可是我听说你跟裴员外关系很好,好到了至交,那问题就来了,你怎么看白府被灭门?”
苗一伟冷不丁把付休与裴恒的关系说了出来,这让付休多少有点紧张,付休没想到苗一伟连这个都知道。
“这绝对是谣言,我与裴员外连认识都不认识,也没见过面,何谈至交?这个你是听谁说的?”
付休恨恨替自己辩解,换来苗一伟轻轻一笑。
“你不用急头白脸,你和裴员外是至交说明不了什么,我就随口一提,你千万不要紧张,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家亲戚好像与裴员外是亲家,你怎么说你不认识裴员外,连见都没见过?这可能吗?”
苗一伟先揭付休的老底,而后坐等付休上套,付休则表现的很心虚,慌里慌张便替自己辩解。
“我不认识裴员外,平时与远房亲戚也没什么来往,可能是远房亲戚与裴员外结了亲家,但不代表我认识裴员外。”
付休的辩解苍白无力,关庆根本不想听。
付休说不认识裴员外,这种可能性是有,但仅限可能,并且付休是官,裴员外没道理不来巴结付休,除非裴员外另有高枝可攀,不屑付休这个小通判,关庆本想放过付休,看案子毫无进展便想扯扯付休。
“你这是故意隐瞒有价值的线索,按六扇门的规矩要接受调查,苗捕头,带付通判下去。”
“好的,掌印。”
苗一伟很高兴关庆做这样的决定,爽快答应完便叫人过来带付休。
付休满脸的错愕,想挣扎又想辩解,不过苗一伟都没理,直接令人带走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