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心喉间紧涩，顾烨城的表白来的这样直接又突然，可他的身体太不争气，没有长相厮守的能力。
掌心攥出掐痕，徐凡心还是做出了长痛不如短痛的拒绝，“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顾烨城心脏刺痛，像虫子在活跃的钻爬，呼吸都在痛，他更紧的抱住徐凡心的细腰，却仍旧把控着力道，不想让他不好受。
顾烨城怀抱被填满，心里的虫洞好像也能填补上一点点点点。
顾烨城：“虽然我不信，可你说没那个意思，我就当你真没那个意思。”
徐凡心感觉在往深渊下坠。
顾烨城：“反正我是非你不可，你既对我没意思，那我就追求你。”
“你不用发表意见，我没问你让不让追。”
徐凡心垂眸用眼皮将所有情绪遮掩，眸底阴郁底色中，因顾烨城的话语微微生光，内心的渴望如潮涌来。
牙齿在舌尖咬开破口，血腥味随刺痛蔓延，也拉回了徐凡心的理智，“等我告知你所有的真相后，你再重新解读我们的关系。”
轻叹一口气后，徐凡心抬眸只剩深沉厚重的视线，顾烨城接收到视线，内心阵阵发紧，甚至产生逃避真相的冲动。
徐凡心缓缓道来，开头就提起千机阁，顾烨城眉梢一挑，跟前世对比，徐凡心显然要真诚许多，正情不自禁要勾起嘴角，接下来端亲王谋反案的真相，让顾烨城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说到最后，顾烨城嘴唇的颜色都褪尽了，显的眼眶的血色更浓，嘴唇几经翕动都没发出声音。
..........
很久，月上中天都开始往西偏移，瘫坐在地毯上的顾烨城还是没能从真相的冲击中缓过来，巨大的波涛在他胸腔和脑海横冲直撞。
顾烨城比徐凡心能想象到的还要承受的更多，前世今生，都是因他杀人获罪，舅舅不得不将他是私生皇子的身世捅到司空德衍面前，才导致一系列悲剧。
原来，他是引发祸端的捻子啊！连他的出生都是一场蓄谋，是司空德衍跟他外公谈判的筹码。
他在母体中多待了一个月，导致胎大难生，娘亲在艰难生产中就消耗掉一半的生命力，费尽千辛万苦，要把他这个筹码隐瞒住，可还是被他捅破了。
若没有他的存在，司空德衍所有的阴谋都不能成型，舅舅不会为支持他登上皇位，同意接任千机阁阁主，引来司空德衍的忌惮。
原来，是他成长的快，才提前成了有能力制衡司空景明的一招棋子，是他逼舅舅提前回家，才导致所有的阴谋提前实施。
原来都是因为他啊！
秋风呜呜，枯木婆娑，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仿佛前世今生的时间和空间都没了他容身之地。
顾烨城想喊救命，谁能救救他。
顾烨城的眼眶粘了血，是惊震导致眼眶的毛细血管破裂，嘴唇还在抖不停。
徐凡心原本的心就揪紧到窒息，顾烨城越来越糟糕的状态俨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只有顾烨城知道，一次是承受的极限，两世叠加已经不是简单的翻倍。
这是摧毁。
徐凡心不管不顾的跪地毯上抱住他，“哥哥，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司空德衍，他是始作俑者，恶念的开端，他是利益即得者，你也是被害者，哥哥别这样。”
无论徐凡心如何安慰，如何搀扶，顾烨城还是软倒在地毯上，瞳孔恍惚，视线里全是凌乱色彩穿梭，所有物体都不成形，顾烨城在真相的世界里崩塌。
徐凡心随着倒在地毯上，紧紧抱着顾烨城，嘴巴一直在安慰崩溃的顾烨城，将他的头颅拥进怀里。
一时着急，想去门外喊人，被顾烨城阻止，贴抱着不肯松手，嘴里咕哝着不成调的‘我没事，让我抱着。’
.........
顾烨城的崩溃超乎徐凡心的想象，恢复的时间却比他想象中要快。
他选择不当糊涂的傻蛋，这是他的选择，无论真相多难以接受，他都要接受。
顾烨城坐起，连带抱着怀里的徐凡心一起起身，他把徐凡心放在腿上，面对面跨坐，双臂还箍着徐凡心，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凡心，你是因为知道这个真相，才对我冷漠吗？你是怪我恨我吗？”
徐凡心：“......一开始有怪过你，可你本身就无辜，甚至心理负担更沉重，我很快就没怪你了。”
顾烨城：“可你不喜欢我，凡心喜欢我好不好，求求你喜欢我吧。”
声调都是苦涩和哽咽，让徐凡心听起来心都要裂成无数碎片，“我要做的事很艰险，本想把你推开，就像每一代千机阁主要跟每一个在位皇帝保持距离一样。”
“可我从没想过你要不要，我应该问问你，尊重你的想法。”
顾烨城：“凡心，不要推开我，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我知道我没有你聪明，我会听你的话，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最后，徐凡心还是加上一句违心的话，“哥哥，我是喜欢你的，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可也是最喜欢，你可以接受我们只做兄弟吗？”
顾烨城：“如果可以叫宝贝儿，可以抱可以贴，那我暂时勉强可以接受。”
“.........”徐凡心“一句话里有一半都是限制词，真是充分表达出你很为难了。”
顾烨城还在铆劲儿把自己脸往颈窝塞，让徐凡心想起体格已经很大，却只有半岁的‘追云’，也一度这么粘人。
顾烨城：“你还没有回答我，可以吗凡心？”
徐凡心搂住顾烨城脖颈，把头歪在他肩膀上，两人此刻是交颈缠绕的亲密姿态。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抱，不贴，不叫宝贝儿吗？”
顾烨城：“不会。”
徐凡心：“那你还问。”
顾烨城：“我是出于礼貌。而且，我还是要追求你的。”
【还是让他慢慢知难而退比较好】徐凡心：“那你加油吧。”
顾烨城：“谢谢宝贝儿的鼓励，我会加油的。”
先前几声宝贝，徐凡心满心荆棘，没走心听，此刻什么话都说开，心情倏的轻松下来，耳朵就粉的发红。
两人的姿势，导致那红宝石一样的耳垂就在张口可得的位置，顾烨城很想含住，舌尖在后槽牙上磨了磨还是忍住了，‘追求’的阶段，不适合太孟浪，得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