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他缓缓睁开泛着血色的双眼,狭小的监舍内,空无一人。可他嘴里却像是嚼着什么东西,往外滴着血水,还不停嘀咕着:“太饿了,实在太饿了!”
“啊!鬼啊!太吓人了!”袁大头惊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监舍的寂静。
“是啊,太可怕了,居然吃人!”旁边几人也跟着凄惨地叫嚷起来。
“咦,大哥,刀疤人呢?”老六适时地发问。
“是啊,刀疤人呢?”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刀疤,快出来,你跑哪去了?”
“你们是在叫我吗?”几人睡觉的地铺下,突然伸出两只沾满鲜血的手,看上去格外渗人,一把就抓住了大牛的脚。
大牛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一脚踹出,那两只鬼爪这才慢慢沉寂下去。他惊恐万分,一把抱住袁大头,放声大哭:“鬼!有鬼啊!有吃人的鬼,我不想被吃啊!”
袁大头几人拼命强忍着笑意,心中暗自得意:“嘿嘿,这傻孙子果然怕鬼!看我们今天不狠狠整你一顿。”
可笑着笑着,老六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大哥……刀疤怎么不见了?”
众人皆是一愣,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刚刚还在扮鬼吓人的刀疤,此刻竟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人怎么会凭空没了!
监舍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不信邪的几人围着地铺转了一圈又一圈,找遍了每个角落,却依旧不见刀疤的踪影。
“啊——!!!”不知谁率先发出一声惨叫,剩下几人吓得瞬间抱成一团,牛爱国更是死死搂住袁大头,那股子劲儿差点没把袁大头勒断气。
袁大头几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紧紧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牛爱国却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诡异。
“好玩……再来一个!”
第二天午时,狱警“哐当”一声打开监舍门,只见——
袁大头像只受惊的老鼠般缩在墙角,嘴里不停念叨着“有鬼”。
老六头顶上鼓起好几个大包,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剩下的人则紧紧抱在一起,眼神空洞而呆滞。
而牛爱国……正四仰八叉地在地铺上睡得香甜,还时不时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大头,你们搞什么鬼?快来吃饭了,别浪费老子时间。”
原本睡得正香的大牛,一听到“吃饭”二字,瞬间睁开眼睛,嘴里嘟囔着:“吃饭了,吃饭了。”
与此同时,其余几人也被狱警的话惊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爹喊娘地冲过去,抱住狱警的腿,苦苦哀求着换一间监舍。嘴里还不停叫嚷着:“有鬼!有鬼啊!”
当然,现实总是残酷的。狱警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直接抄起警棍,“啪!啪!”两声,赏了他们几棍,扭头便走。
边走还边低声嘀咕着:“还想换房间,你以为这是你家院子呢?你咋不上天呢?”
就在几人哭得死去活来,拼命拍打着门的时候,那边大牛已经如饿虎扑食般,对着食物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看着几人在那里像死了爹似的拍门嚎叫,大牛满脸不屑地撇撇嘴,哼了一声: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咕,咕……”几人的肚子发出一阵好似擂鼓般的声响,饥饿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食盒,此时的食盒早已空空如也,那傻子正端着碗菜,吃得狼吞虎咽,嘴里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吧唧”声。
“大哥,我饿啊!”老六可怜巴巴地看向袁大头,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无奈,肚子的叫声愈发响亮,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饥饿。
“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那傻子打人下手太狠,咱惹不起啊!等会儿没办法,只能舔舔盘子,好歹能沾点吃的味儿。”
袁大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苦涩。
“唉,都怪那个该死的狱警,非得把这傻子关到咱们这儿来。要是在外面碰到他,老子非打得他屁滚尿流,把他屎都打出来不可!”
老六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时间仿佛一个悠闲的漫步者,不紧不慢地流逝着。
外面的天空恰似女人多变的脸,说变就变。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此刻已被乌云层层弥漫,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傍晚时分,天色彻底暗沉下来,豆大的雨点仿若细密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噼里啪啦砸在监狱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而嘈杂的声响。
狂风从高墙外如猛兽般呼啸而至,发出如泣如诉的凄厉呜咽声。
偶尔,一道刺眼的闪电如利刃般划破漆黑的夜幕,惨白的光芒透过铁栅栏,在监舍的墙面上投射出扭曲而诡异的影子,仿佛是某种来自黑暗深处、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
牛爱国盘着腿,大剌剌地坐在通铺上,眼睛瞪得滚圆,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投喂食物的雏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袁大头几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孩童般的期待与兴奋。
“讲……讲…故事!”他猛地拍了拍床板,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而响亮,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兴奋劲儿。
袁大头和其他几个狱友像受惊的鹌鹑一般,紧紧地缩在墙角,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昨晚那可怕的经历还如同噩梦般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刀疤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这意味着什么?这他娘的明显就是有鬼啊!
想到这儿,袁大头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傻、傻爷……”老六的声音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您看啊,早睡早起身体才好呢,咱…咱今儿个就别讲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牛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