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有哪几个?”牛爱国好奇地问道。
“咱们团三营的张大奎啊。”林建东回答。
“是那个大个子?他怎么了?就他那体格,一般人可欺负不了他吧。”牛爱国有些诧异。
“嗨!哪有人能欺负得了他,还不是因为家里老娘生病,没人照顾,他就转业了。回他们镇上派出所当了副所长。结果有次抓犯人的时候,那犯人挑衅他,这傻大个一怒之下,当场就把人给打死了。”林建东无奈地说道。
“呵呵,那后来怎么处理的?”牛爱国听到这儿,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他对张大奎太熟悉了。在他们团里,除了他牛爱国,还真没人能降得住这个大块头。张大奎身高足有一米九,虎背熊腰的,浑身都是腱子肉,力气大得惊人。
“所长的位子干了一年就没了,还赔了一大笔钱。后来他母亲熬了几年,还是因病去世了。现在就他一个人过日子。前两年吃大锅饭的时候,日子还凑合。可今年,据他来信说,开始领粮食回家自己做了,就他那食量,可就犯难了,基本上连半饱都维持不了。”林建东说道。
“嘿嘿,活该,谁让他吃那么多。”牛爱国打趣道。
林建东无语地看着他,心里暗自嘀咕:“你自己不也是个十足的饭桶吗?”
“建东,还有其他人呢,接着说。”牛爱国催促道。
“还有咱们侦查排的蔡德胜,他左手大拇指没了,干不了重活。听他说,在老家天天跟孩子、老娘们一起干活,憋屈得不行。咱们团另外还有王辉、张大力他们几个,不过他们在家过得还行,不一定愿意跟你出去。”林建东继续介绍着。
“行,那就让大奎和德胜过来就行。”牛爱国说道。
“大奎那边,我可以直接打电话到他以前的派出所。德胜那边可能麻烦点,不知道啥时候能到。不过德胜离咱们这儿近,估计时间也差不了太多。”林建东说道。
“行,我等他们到了一起出发。”牛爱国点头。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了。
“咦,牛哥,这儿的人咋这么穷啊?住的地方比我家还差呢。”看着眼前一排排简陋的木棚,和到处的鱼腥味,张大奎一脸嫌弃。
说话的正是张大奎,他今年25岁。十几岁时,因为家里穷得吃不饱饭,便谎报年龄参了军,加入了志愿军。刚入伍时瘦得像根麻杆,后来食量越来越大,身体也越发壮实,最后长成了一米九的大高个,虎背熊腰的。即便这一年来没怎么吃饱饭,依旧是个精壮的汉子,往那儿一站,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牛爱国和贾正经对视一眼,心想着:你现在觉得这儿穷,可几十年后,这儿发展起来,能把你老家甩出去几百条街。
“你说啥胡话呢?你瞧瞧你都饿成啥熊样了,起码人家在这儿能吃饱,还有顿顿鱼肉吃呢。”牛爱国说道。
“嘿嘿,牛哥说得也是。还是跟着牛哥好啊,有肉吃。”大个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想起这两天的伙食,那是一个满意,幸福。
旁边站着一个个头普通、相貌平凡的人,他就是蔡德胜,今年28岁。可千万别小瞧了他,他在侦察排服役了好几年,各方面能力都相当出色。
此时,他们四人站在深圳的蛇口码头的渔村。
“走吧,咱们去找一个叫陈海生的,他会安排咱们去港岛。”牛爱国说道。
找人的过程很顺利,就在十几个木棚中间,他们找到了陈海生。这是个脸色黝黑,但身体健壮敦实的中年汉子,见到他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还把他们迎进了屋子。
“来,后生仔,你们可真是来巧了。今天有口福咯,昨天打了不少黄脚立呢。”陈海生笑着说道。
“哦,那可真是巧了,海生哥。我们过来也没带啥像样的东西,就给您带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牛爱国说道。
在牛爱国的示意下,贾正经从背包里掏出几盒六必居的糕点和蜜饯。张大奎则费力地从他那大号背包里,掏出一个棕红色的坛子,里面装的是北京二锅头。这一坛足足有20斤重,为了把它带过来,张大奎可是费了不少周折。
陈海生一看到那坛酒,顿时喜笑颜开。他们这些靠海为生的渔民,每次出海打鱼,最喜欢喝上几口烈酒暖暖身子,驱驱寒气。
陈海生兴奋地接过二锅头,嘴里连连说着:“这个好,这个好啊,谢谢你们的礼物,快,都进来坐。”
“海生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到了港岛在哪里落脚?您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吗?”几人放下背包,和陈海生坐在院子里,蔡德胜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中午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咱们就出发,下半夜就能到尖沙咀附近了。”
陈海生吐出个烟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过去是要干啥,但我还是给你们个建议,最好直接在北角落脚。那儿有不少江浙一带和上海的有钱人在那做生意,内地人居多,在那儿找工作容易些,也方便掩饰身份。”
“好的,谢谢海生哥。您能再给我们讲讲北角具体在什么地方,还有附近的情况吗?”牛爱国问道。
“你们从尖沙咀上岸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个的士,经过九龙的佐敦、油麻地、旺角这些地方,然后坐轮渡过海,到铜锣湾或者湾仔附近上岸,再前往北角。最好在尖沙咀就换上当地人的衣服,这样才不会太显眼,免得被那些帮派分子盯上。”陈海生耐心地说道。
“好的,谢谢海生哥的提醒。”几人齐声说道。几人都是艺高人胆大,都不在乎几个黑帮分子。
日头正中时,木桌上已经摆了两大盆生哥说的黄脚立,一盆裹着红亮酱汁的红烧鱼块油花滋滋作响,另一盆清蒸鱼卧在葱丝豉油间,热气蒸腾着鱼皮上的银鳞。
牛爱国夹起一筷子,鱼肉便顺着纹理裂开,入口软嫩如豆腐,咸香滋味混着蒸鱼豉油的鲜甜在齿间漫开,配着粒粒分明的白米饭,确实很香,不自觉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筷子也如闪电般向那两盆鱼落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人南下的这几天,四合院也是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