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却悠然问:“婳婳怎么这样,把哥哥便宜占完就跑?”
“我哪有占完你便宜,明明你过分……”虞婳有气无力辩驳着。
一开始他只是过来亲亲她的,谁知周尔襟会有反应,就抵着不移开,虞婳脸上红晕都没散。
周尔襟取订婚宴上周家传给她的那支玉簪,替她把散开的头发都细心盘上去,在被子里抱她放在腿上,淡笑问:
“我们都是合法的了,不适应适应?”
虞婳感觉得到还有某些存在没有消下去,顶到她大腿了。
她窝窝囊囊道:“要不你别抱我去了…我自己走。”
周尔襟心知肚明,只慢声问:“怕看见?”
“嗯…”虞婳知道彼此衣物都还穿在身上,但有些存在感强的事物会看见就是会看见。
周尔襟轻轻捏捏她的脸,谦和文雅又温润的风格一以贯之:
“那去吧,哥哥自己缓一下。”
她都不敢和他多说话:“嗯。”
她连滚带爬下床,听见身后有一声轻笑。
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无意间一照镜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好看。
面色泛红很有气色,但关键是以为周尔襟随便盘的头发,实际上盘得极轻盈漂亮,简单又不过时。
是出席晚宴或穿旗袍穿时装都适合的盘发。
原来他真的会很多梳头发的方式。
虞婳开热水,站在水下冲洗着,稍微想让自己平息下来。
她腿心痉挛好像还没去,明明都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这样她都已经受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对周尔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前她都从来不想这种事,但周尔襟这样做出来她就拒绝不了他。
只是站在淋浴下的十几分钟,虞婳都一直在想周尔襟的事,她手无意识沿着墙面瓷砖隐蔽的走线在勾画。
周尔襟怎么这样……
她低着头,但面上红晕还在,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明明没有指痕,但对方手指痕迹像焊在她脑海里一样,她知道有。
等她擦干净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周尔襟也换洗过坐在床上,身上是另一套睡衣了。
可以用的浴室太多,虞婳也没开口问他,她慢慢爬上床,和周尔襟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两边看书。
企图让文字来驱散这室内的热气。
两个人甚至都不说话。
过了起码有半小时,她忽然开口:“我想换张床睡。”
“怎么了?”周尔襟应她。
她说不出在这张床上她燥热睡不着,只好说:“…你的床太高了,我不习惯。”
虞婳的确每次上床都是一条腿的膝盖先撑上来,再用手压着床垫借力爬上来的,这张床是他的,高度对虞婳明显有点不友好。
周尔襟顺着她说:“那去楼下睡?”
“嗯。”她在周尔襟这里,目的总是很容易达成。
容易得有时自己都会觉得幸福。
但周尔襟不是让她自己下去的,而是抱她下去的。
恰好虞婳其实有点腿软了,被他抱着下楼,到她之前睡的那个房间。
虽然她不睡了,但房间内还是经常清洁,定时更换鲜花。
周尔襟把她放在床上,因为她的床矮很多,放她下来的时候,他弯腰的幅度都大很多。
这张床上的确没那么燥热,虞婳也不看书了,她直接躺下。
周尔襟也躺下。
她忽然语气平淡叫他:“尔襟。”
“怎么了?”他应声。
没想到她忽然淡淡说:“你好讨人厌。”
“是不是以后都无法摆脱我,其实也不太想摆脱我的意思?”他还颇有兴趣地做阅读理解。
她声音飘飘然:“是啊,甩不掉你了。”
但周尔襟不觉得她百无聊赖的闲话是讨厌他,哪怕她话里没有什么情绪:
“听起来你好像很开心?”
虞婳听他解读出来了,又像夜行火柴人鬼鬼祟祟跑路一样,把被子稍微往上提一下:“好累,不说了。”
周尔襟悠然轻笑一声。
但虞婳有点释然。
他听得懂。
翌日,周钦早上被护工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回来的时候,在会客厅正好看见虞婳从房间里出来。
她长发低盘,穿着利落的克莱因蓝色薄风衣,愈被这冷度极致的颜色衬得肤色寒白。
但她举动间还是柔和的,甚至比之前似乎更松弛些,带几分神秘暧昧的气韵。
她下楼,周钦正好就停在旋转楼梯下。
照顾周钦的护工和佣人都向虞婳微微欠身示意。
虞婳心情很好,也浮上很浅笑意回应佣人:“早。”
周钦却盯着她,低声说:“早。”
意料之外的声音,虞婳才稍微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周钦,深幽得好像想将人捕捉的眼神盯着她。
好像对她有什么的眼神。
但她知道周钦不喜欢她,现实已经很明显验证过,她现在丝毫都无自作多情了,只是略微平静笑笑,算给另一半的弟弟面子。
不计较从前错漏,只因为她和周尔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虞婳心里是充盈的,有自己专注的事情,直接越过不相关的人士走了。
但她身上的含笑花气息像是一种信号,在清晨就激活人的五脏六腑,只是错身而过都很清晰。
周钦停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让护工把他推走。
虞婳刚刚到研究所,一坐下,就看见周尔襟的信息:
“又把我一个人留在床上。”
虞婳下意识捂手机,才意识到她有独立办公室,已经不怕他发这种消息,不会有人忽然从她身后过看见。
她回复他一个装傻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不接招。
周尔襟:“好,不负责。”
虞婳有时真是被他的嘴堵死。
周尔襟见她已读不回,还继续发消息:“怎么不回信息?”
虞婳意义不明言简意赅道:
“就是不想回啊。”
周尔襟问:“只是这样都开始对我爱搭不理了?”
他似感慨发了句:“要是真的让你得到,是不是我很快就在你这里过期?”
他总这样,虞婳实心眼信以为真,只好答复他:“香港结婚证书不会过期的……”
周尔襟:“婳婳的喜欢和结婚证书的时限一样长?还是和昨晚一样短。”
他堵着她的时间短吗…
虞婳甚至都看了看窗户外面有没有人过:“……不要提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