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霍格沃茨的草坪上，寂静得能听见冰晶碎裂的声音。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站在天文塔边缘，黑檀木魔杖尖端凝结的冰凌折射出七彩光芒。三周过去，城堡里关于那晚的传言已经演变出十几个版本——有人说邓布利多单枪匹马击退了伏地魔，有人坚称看到了格林德沃的幽灵，而斯莱特林的新任守门员则赌咒发誓自己目睹了一条中国火球龙从禁林飞出来。
\"他们给了你梅林勋章。\"德拉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龙皮靴踩碎积雪的声响比平时沉重，\"一级的。\"
阿尔文没有回头。他知道德拉科指的是今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哈利·波特因\"再次挫败黑魔王的阴谋\"被授予梅林一级勋章，罗恩和赫敏拿了二级，而参与保卫霍格沃茨的教师们则集体获得三级勋章。报纸角落还有则不起眼的简讯：阿兹卡班发生小规模暴动，已迅速平息。
\"卢修斯叔叔恢复得如何？\"阿尔文转移话题，指尖轻抚魔杖上的刻痕——那是父亲留下的追踪咒，此刻正微微发烫。
德拉科哼了一声，将一封火漆印着马尔福家徽的信拍在栏杆上：\"自己看。他坚持要亲自向你道谢，尽管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阿尔文拆开信，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花体字。卢修斯的措辞优雅得体，但字里行间的暗示足够明显——魔法部已经秘密撤销了对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的通缉，作为交换，莱斯特兰奇家族将永远保持沉默。
\"你父亲很擅长这个。\"阿尔文将信纸折成纸鹤，看着它飞向禁林方向，\"在风暴来临前找好避风港。\"
德拉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着我。\"铂金少年的灰蓝色眼睛里翻涌着阿尔文读不懂的情绪，\"那天晚上...你本可以跟着你父母离开。\"
雪下得更大了。阿尔文注视着德拉科睫毛上凝结的冰晶，想起六岁那年第一次在马尔福庄园见到这个骄纵的小少爷——那时德拉科把玩具龙扔在他脸上，骂他是\"阿兹卡班的野种\"。
\"我答应过要教你无声咒。\"阿尔文轻声说，魔杖轻挥融化两人之间的积雪，\"下周一晚上，天文塔。\"
远处传来嬉笑声。哈利三人组正在打雪仗，罗恩的红头发在雪地里格外醒目。赫敏突然抬头看向天文塔，敏锐的目光让阿尔文本能地退后一步——那个泥巴种女孩的观察力总是令人不安。
\"波特在看你。\"德拉科酸溜溜地说，\"救世主现在对斯莱特林感兴趣了？\"
阿尔文注意到哈利额头的银色伤疤在阳光下闪烁——那里不再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却多了些别的东西。莉莉·波特的牺牲，艾德里安的厉火，格林德沃的圣器，还有他自己注入的黑魔法抗性...所有这些糅合成全新的魔法标记。
\"他在看这个。\"阿尔文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逐渐消退的凤凰纹身，\"灵魂链接的残余。\"
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猛地拽过阿尔文的手臂，指尖划过那些即将消失的纹路：\"会疼吗？\"
\"比黑魔标记强些。\"阿尔文任由他触碰，\"至少这个是自己选的。\"
雪地里，哈利突然朝天文塔举起手，掌心向上——这是傲罗之间表示\"无害\"的手势，但阿尔文曾在父亲的老照片里见过，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也用这个姿势互相识别。
\"有趣。\"阿尔文眯起眼睛，\"看来救世主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游戏规则。\"
礼堂方向传来钟声。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魔药课，斯内普要检查遗忘药水。\"他转身时，阿尔文注意到他后颈有一小块皮肤变成了珍珠色——那是厉火烧毁黑魔标记的后遗症，正在逐渐扩散。
\"等等。\"阿尔文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晃动着蓝紫色的液体，\"睡前涂在印记上。\"
德拉科挑眉：\"又是你妈妈的秘方？\"
\"改良版。\"阿尔文将瓶子塞进他手心，\"加了独角兽毛和...一点别的。\"
他没说那\"一点别的\"其实是自己的血。母亲在信里写得很清楚：血脉相连的守护咒是最古老的魔法，比任何契约都牢不可破。
德拉科离开后，天文塔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阿尔文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鳞片——挪威冰龙的鳞片，今早随母亲的猫头鹰一同抵达。鳞片在魔杖轻触下浮现出如尼文：
「午夜，有求必应屋，带上马尔福家的男孩。——A」
阿尔文的指尖微微发抖。父亲从不在白天联系他，这违背了所有安全协议。除非...
\"原来你在这儿。\"
斯内普的声音像一桶冰水浇下来。阿尔文迅速藏起鳞片，转身时已经换上完美的面无表情：\"教授。\"
黑袍教授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憔悴，左手的无名指上重新戴上了那枚黑宝石戒指。他盯着阿尔文看了足足十秒，突然扔过来一个小水晶瓶：\"喝下去。\"
瓶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分层：上层银白，下层漆黑。阿尔文认出了这是吐真剂与冥想液的混合——斯内普显然不打算给他选择的机会。
\"现在？\"阿尔文拔开瓶塞，气味检测显示没有致命成分。
\"除非你更愿意在邓布利多面前喝。\"斯内普的嘴角扭曲了一下，\"或者在你父亲面前。\"
阿尔文一饮而尽。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站在一个陌生的圆形房间里，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画像。不是霍格沃茨常见的校长肖像，而是各种年龄段的男巫女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灰色的眼睛。
\"欢迎回家，阿尔文。\"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从阴影中走出，脸上的刺青已经消失，手里捧着一顶锈迹斑斑的冠冕，\"拉文克劳的冠冕，比你想象中容易找到。\"
阿尔文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这是记忆？幻觉？还是某种高深的摄神取念？
\"别费劲了。\"斯内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留下的记忆瓶，被施了反咒。\"
画面突变。现在阿尔文看到年轻的斯内普站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废墟里，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莉莉·波特。她的胸口插着银色匕首，但嘴角带着微笑：\"告诉哈利...爱不是武器...是选择...\"
记忆再次切换。邓布利多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镜中映出的不是羊毛袜，而是一个破碎的死亡圣器标志。老校长轻声自语：\"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多么讽刺...\"
阿尔文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跪在天文塔的地板上，冷汗浸透了衬衫。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现在你明白了。\"魔药教授的声音嘶哑，\"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阿尔文擦去嘴角的药剂残渍：\"雷古勒斯...他是怎么死的？\"
\"试图摧毁挂坠盒魂器。\"斯内普转身望向禁林，\"和你父亲一样，他以为自己在对抗黑魔王。\"黑袍教授突然冷笑，\"我们都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
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积雪上洒下细碎的金粉。阿尔文想起母亲信中那句话：轮到你做选择了。
\"今晚午夜。\"他突然说，\"有求必应屋，带上您知道的全部真相。\"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父亲联系你了。\"
这不是疑问句。阿尔文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抚摸魔杖上的第七道刻痕——那里现在泛着珍珠色的微光，与德拉科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斯内普讥讽地问。
阿尔文望向礼堂方向，哈利三人组正走向城堡，红发、棕发和黑发在雪地上投下交织的影子。
\"不。\"他轻声回答，\"为了选择的权利。\"
当钟声敲响十二下时，阿尔文站在有求必应屋门前，德拉科不安地跟在身后。铂金少年的后颈已经完全变成珍珠色，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最后的机会。\"阿尔文握住门把手，\"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德拉科的回答是抽出魔杖，杖尖亮起熟悉的蓝色荧光——那是阿尔文教他的第一个无声咒。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