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群安静下来,屠伍立刻摆手,让跟随一起来的人赶紧进去帮着疏散人群,维护秩序。
没一会就有人跑回来,说有名女子被踩踏受伤昏迷。
屠伍一听,黑脸瞬间白了一个度,立刻跟着上前,边问:“伤势如何,可有生命危险?”
“暂且不知,应是被马蹄踩到。”
说话时,屠伍已经走到被清空出来的地方。
被吓到的马被人牵着到一边安抚。
有两人站在地上,展开手,指挥人群往两边走。
地上的人趴着,屠伍看不到对方相貌,担心对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赶紧快步上前,小心抓着她肩膀,便要把人送上马,赶紧去医堂。
只是当把人翻过来,看到对方面貌时,屠伍紧张的神情猛然一顿。
“怎么是她。”
屠伍自是认得温婉的,而且印象还颇深。
前期因为许宝福透露的李代桃僵的秘密,他调查过温婉和云知意。
两人的画像他都弄到。
后期云知意那边出问题,正好温婉回来了,他带人暗中蹲过一段时间。
只是这次温婉回来后,小心许多,出门身边都是丫鬟婆子护院一堆,他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找上她谈关于身世的事。
没多久他就收到云知意的‘威胁信’,不得不放弃利用伯府嫡女身份错换,给自己谋名利的事。
但他当时一心认为云知意就是用周显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他就范。
虽然为了兄弟的命,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
心里却万分不顺。
他就让人写了一封信,里边写明白许宝福吐露出的,关于伯府嫡女身份错换的秘密。
让人蹲守安远伯的行踪,寻机把信给他。
只是第一次试图拦截安远伯的马车失败。
屠伍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他这事就是故意想给云知意找事。
笃定如果安远伯知道这件事,为了家族脸面,即便不朝云知意下杀手,肯定也会去找她麻烦。
不管是封她的口,或让她远走高飞,总归都能给云知意捣下乱子。
可惜信没法送到安远伯手中,好在最后还是设法送到了安远伯夫人手中。
信送出去后,屠伍就派人去禄丰城蹲守。
想着如果伯府真找上门,云知意那边乱起来,就趁乱把周显亨等人救走。
只是信倒是送出去,伯府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云知意那边又突然来了开酒楼的任务,还需要大量的人手。
他没法子,只能把人先召回来,忙建设酒楼的事。
之后就是周显亨回来,酒楼开起来,就更忙了。
这件发生在两个月多前的事情,直接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现在看到温婉,才想起来。
而后心里陡然一凉。
坏了,也不知道伯夫人有没有看那封信。
万一他们真去找云知意麻烦,让对方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生气了怎么办?
虽然周显亨没跟他说清楚所有事。
但从他的态度,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诡异事情来看。
都知道这位能耐不小。
至少对方想捏死他的话,应该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现在的生活挺不错,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也不想连累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兄弟们,继续跟着他到处混饭吃。
思及此,他也顾不上温婉了。
只让小弟赶紧把人先送去医馆,就着急忙慌的跑回去找周显亨想法子。
周显亨也没想到还有这事在。
“大哥,你确定之后伯府一直没动静?”
“对,等了一个月都没人去禄丰城,你说那位伯夫人会不会没看信?”
他希望对方把信随手扔了。
周显亨皱眉。
他自然不担心伯府真去找东家麻烦。
如今东家,不管是表面背景,还是不为人知的能耐,都不是一个小小伯府可以欺上门的。
只是安远伯府那两位的确是她父母。
即便她似乎对两人态度不太好,但血缘关系总归割舍不断。
到时候难保会迁怒到搞出这事的屠伍等人身上。
屠伍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被云知意解雇,没了工作。
周显亨怕的是他们会全部没命。
见他一脸凝重,屠伍心更凉了,忍不住搓额头,满脸懊恼。
“我当时就不该多此一举。”
周显亨无奈,“这事,我立刻写信告知东家。”
屠伍皱眉,试探道:“要不再等等,万一那位伯夫人真没看信呢?”
周显亨摇头,“不管他们有没有看信,知不知道真相,这件事都不能瞒着东家。”
屠伍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焦虑。
“可若她怪罪下来,把我们都踹了怎么办。”
周显亨抿唇,叹了口气,“我会尽量求东家再给我们将功赎过的机会。”
屠伍见他态度坚决,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继续瞒着,只能灰心丧气点头。
“好吧,你先说试试,若要追究,便说我一力承当,让我干什么都行!”
两人正商量着,就有属下回来,禀明刚刚发生的动乱原因。
听说竟是温婉突然策马冲入街中,肆意冲撞,才会造成乱象,两人不由脸色都是一沉。
今日幸好是发现得早,没出现什么伤亡。
万一真出什么事,哪怕问题不在味满斋。
味满斋也难辞其咎。
屠伍拧眉,“她会不会是故意的?”
现在谁都知道味满斋的云知意的产业。
云知意与安远伯和温婉的恩怨,他们也都清楚。
温婉突然出现,闹出这么一出,实在很难让人不往阴谋论上引。
周显亨眯起眼睛,扯出一丝冷笑。
“不管是不是故意,都必须是,哨子,你去找几个人,把今儿这事传出去,记住,添油加醋。”
叫哨子的青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高声应下,就匆匆离开。
他们都是混子出身,散播谣言什么的,最是在行。
此时的温婉,却陷入一个让她崩溃的梦境中。
她梦见,云知意从乱葬岗回来后,在认亲宴当天,抓着许宝福回伯府。
当众揭露她阴谋替代身份的真相。
连父亲和弟弟都被从乡下绑回来对峙。
父亲为了大哥和小弟的性命,不止承认这件事,还把罪责都推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