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小顺子是离陛下最近的人。
他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出,众人全都惊呆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连陛下都愣住了,在自己爱妃的寝宫里,他竟然遇刺了。
戚妃最先反应过来,“来人,快来人啊!护驾!”
她不可置信看着小顺子,他竟敢弑君,最重要的是,众所周知小顺子可是她的人。
陛下最是多疑。
在陛下心里,小顺子弑君,与她弑君何异?
这个狗奴才简直想要害死她!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不等守在殿外的禁卫军冲进来,她随手抓起一个瓷瓶,狠狠砸在小顺子的背上,“大胆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行刺陛下,说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
她本来想砸小顺子的脑袋,但她失手了。
哪曾想小顺子背上挨了一下,依旧死死掐着陛下的脖颈,他就像是疯了一样。
陛下又不是不出气了。
反应过来后,他也开始反击。
他也是习过武的,不过多年养尊处优,实力大不如从前罢了,他反手抓住小顺子的手臂,想要甩开他。
他万万没有想到,小顺子力气大的出奇。
小顺子还在叫嚣着要他的命。
就在这时禁卫军冲进来。
眼见禁卫军手持长剑,朝小顺子刺去,戚妃大声喊道:“休要伤他性命,务必留活口。”
开什么玩笑,如果让他们就这样杀了小顺子,弑君这个黑锅,十之八九要落在她头上。
这怎么能行?
小顺子背后中了一剑,不过并没有伤及要害,他一脸茫然跌坐在地上,背后传来的痛让他渐渐恢复神智。
方才他做了什么?
竟然疯了一样,扑上去掐住陛下的脖子。
数把冰冷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又惊又恐,吓得魂不附体。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脑袋一热,整个人突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娘娘……”他满目惊恐朝戚妃看去。
戚妃冲上来,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说是谁派你蛰伏在本宫身边,又是谁指使你行刺陛下的?”
陛下脖颈上带着一个明显的掐痕,正冷眼看着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小顺子一个激灵,就是他说出实情来,又有谁会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今日无论如何他是活不成了。
但他还有家人在。
倘若他不能将娘娘撇干净,娘娘会不会死,他不知道。
但他的家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于是,他指着陛下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狗皇帝,我杀的就是你,你这个昏君,太子殿下明明没有派人刺杀四皇子,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将太子殿下幽禁起来,你如此昏庸,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君,只有太子殿下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戚妃不动声色长舒一口气,她一脸震惊,“什么?你竟然是……”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陛下面前,“都是臣妾失职,竟不知身边有此等心怀不轨之人,险些害陛下遇险,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陛下定睛看了戚妃一眼,戚妃要想杀他,机会多的是,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所以他选择相信戚妃。
太子既然敢残害手足,自然也能做出弑父这种事来。
“来人呀!将他五马分尸,然后给太子送过去,他既然是太子的人,且如此忠心,就让他时刻陪在太子左右吧!也算成全他这份衷心。”
东宫。
外头有重兵把守。
偌大的寝殿,只有太子一个人。
砰的一声,突然门开了。
太子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裴止已然查明真相,他迫不急的抬眸看去。
就见几个禁卫军,将一具残破的尸体丢进来。
“啊……”他着实吓了一跳,都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禁卫军只告诉他,这是陛下的旨意。
他定睛看了一眼,当即认出小顺子来。
这不是戚妃身边,那个叫小……顺子的狗奴才吗?
戚妃究竟又干了什么事?
谢长宁一直叫人注意着宫里的情况,自然今日朝堂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
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且一直被陛下打压,如今他骤然被幽禁,接下来只怕会狗急跳墙。
裴止定会推波助澜。
让她意外的是,戚妃怎么会突然染了头疾。
她直觉这件事,许是跟逾白有关,但她没有证据。
殊不知裴止也是这么想的。
转眼便入了夜。
戚妃正在用晚膳。
“啊……”突然她的头疾又发作了,她失手将桌上的碗碟全都扫落在地。
她这一发病,整个朝云宫瞬间人仰马翻。
夜深人静,沈逾白再次推开那扇破旧的门,他一眼就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少女。
“妹妹不用怕,小顺子已经被五马分尸,至于戚妃她中了哥哥蛊虫,此刻生不如死,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折磨你,这一次哥哥给你带了烧鸡,你快过来吃,哥哥还给你带了治嗓子的药,你脸上的伤怕是得费些功夫,不过也不要紧,哥哥一定能将你的脸医治好。”沈逾白第一时间点燃火折子,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只烧鸡,还有几个热乎乎的包子。
少女迫不及待抢过他手里的吃的,感受着手里热乎乎的包子,少女心中一动。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吃热的东西。
莫不是他当真是哥哥?!
今日,她偷溜出去一次,自然知道小顺子被五马分尸的事。
她也很好奇,小顺子怎么会突然行刺陛下?
难道……是他做的?
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吃的狼吞虎咽。
沈逾白拿出伤药,小心翼翼给她换药。
一直等她吃饱,沈逾白才取出一个瓷瓶来, 他轻轻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一脸宠溺道:“妹妹你只要按时服用解药,最多半个月便能解了你体内的毒,到时候你便能开口说话。”
说着他取出一颗解药。
下一刻。
他手里的药就被少女抢走,然后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沈逾白都愣住了,他笑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妹妹,哥哥也就罢了,若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万一若是有毒该怎么办?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知道了没有?”
迎上少女懵懂无知的眼神。
他眉眼弯弯,“罢了,以后哥哥会看着你,绝不会让心怀不轨之人接近你。”
今晚他又带了一床被子过来,他把昨晚那张被子铺在地上,然后把所有恭桶全都拿出去刷了。
又在狭小逼仄的房中,点燃熏香。
“妹妹你再忍一忍,明晚哥哥准备带你离开这里。”见少女已经睡着,他低声呢喃道,替她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与此同时一道无比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当真,是我哥哥吗?”